,想到梦中她的种种委屈以及倒在血泊中的模样,陆凝只觉得一颗心像被人架在了火炉上。

&ep;&ep;就在这时,燕溪却收到了暗一传来的消息。

&ep;&ep;见燕溪握着纸团,神色有些迟疑。陆凝抬头扫了他一眼,“发生了何事?”

&ep;&ep;他身姿笔挺,哪怕坐着,身上也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令人不敢逼视。他端起一旁的水,轻啜了一口,修长的手指,竟是比羊脂白玉制成的杯子,还要白。

&ep;&ep;因着察觉出了主子对沈娇的与众不同,燕溪并不想说出这条消息,见暗一没亲自回来禀告,他暗暗将人骂了一句,才道:“李府有向沈三姑娘提亲之意,派宋老太太撮合过一次,之前不曾有动静,今儿个沈老太太却让人去李府回了消息,说先让两人相看一下。”

&ep;&ep;他话音未落,就听到了杯子碎裂的声音,燕溪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拳头大的白玉杯,竟硬生生被主子捏碎了,碎片划过指腹,一滴血珠儿滚落了下来。

&ep;&ep;燕溪有些心惊,显然没料到,沈三姑娘对他的影响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ep;&ep;陆凝毫不在意地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掉了手上的血珠,他动作明明慢条斯理的,也没有说话,许是周身的气息太过低沉,室内的人皆有些喘不过气。

&ep;&ep;陆凝抬起眸时,已经压下了心中涌起的暴戾,“何时相看?”

&ep;&ep;“五、五日后。”

&ep;&ep;陆凝梦到的内容着实有限,有关她相看的事,自是一无所知,“她什么态度?”

&ep;&ep;暗一没敢潜入沈娇的闺房,只在外面听到过半夏和白芍对李齐的夸赞,清楚主子想必会问,纸条上都写了。

&ep;&ep;燕溪道:“她的丫鬟夸赞李齐会是个好夫君时,三姑娘只回了一句,八字还没一撇呢。”

&ep;&ep;陆凝脸色沉得似能滴水。

&ep;&ep;八字若有一撇,她还真愿意嫁他不成?

&ep;&ep;*

&ep;&ep;夜晚,沈娇陷入了梦魇中。

&ep;&ep;她被关在一个房间内,这房间布置得十分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再无旁的东西,沈娇根本不曾来过这个地方,梦里的她怕极了,身体内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噬着她。

&ep;&ep;她浑身无力,腿软得几乎站不稳,她咬破了舌尖和手腕,才堪堪恢复点理智,沈娇瞧见一个男人闯了进来。

&ep;&ep;男人凶神恶煞,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从右眼一直延伸到耳垂下方,他明明身披袈裟,眼中却满满的恶意,他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脸上是狰狞的笑,嘴里还恶心地喊着,“小美人。”

&ep;&ep;沈娇是吓醒的,醒来后冷汗一颗颗坠了下来,她伸手按住了胸膛,怦怦乱跳的心逐渐平复了些。

&ep;&ep;她还记得那和尚的相貌,怕自己会忘掉,沈娇披上衣服下了床,今晚是半夏守夜,她睡眠浅,连忙进来伺候,“姑娘可是渴了?”

&ep;&ep;沈娇摇头,让她去取笔墨纸砚。

&ep;&ep;见她神情严肃,半夏也不敢多问,连忙取来了沈娇所需要的东西。

&ep;&ep;沈娇凭着记忆,勾勒出了男子的相貌。

&ep;&ep;她自幼对作画颇有天赋,哪怕没有精心钻研过,依然画得出神入化,画完,她才安心了些。

&ep;&ep;半夏瞧见画中的人后,惊呆了,不由脱口而出,“姑娘,您半夜不睡觉,干嘛画一个男人!”

&ep;&ep;男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是个和尚!半夏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ep;&ep;门外的暗一,也惊得出了一身汗,都不敢想象,自家主子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什么反应。

&ep;&ep;沈娇抿了抿唇,将画递给了半夏,道:“你先别问,明日让你哥查查画上的人是谁,来自哪里。”

&ep;&ep;半夏有些摸不着头脑,见她小脸紧绷着,神情很是严肃,便点了点头。

&ep;&ep;陆凝收到消息后,却是来了安国公府,他身着黑色锦衣,许是夜深露重的缘故,周身满是寒气。

&ep;&ep;瞧见他,暗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等他开口,他就瞧见自家主子就这么进入了姑娘家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