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 第8节 (2/3)
哪处,一遍遍地喊一个名字。
&ep;&ep;农妇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边轻哄着,一边将那老妪送回了房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出来。
&ep;&ep;“我那郎君去年修河堤被水冲走了,婆婆她受了刺激,常常不记得儿子已经去了的事儿。”农妇笑了笑,主动提及家中的事。
&ep;&ep;见倪素一副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模样,农妇一边做着绣活,一边道,“好在去年孟相公还在咱们这儿做官,朝廷发的抚恤金才没被那些天杀的私吞了去,我也就不用改嫁换些聘礼钱给婆婆过活了。”
&ep;&ep;倪素是听过那位孟相公的。
&ep;&ep;孟云献行伍出身,后来却做了文官,在文士治国的大齐占得一席之地,早年官至副相主理新政,但十四年前新政被废,孟云献也被罢相贬官到了小小文县。
&ep;&ep;“蒋姐姐,孟相公今年便不在文县了吗?”倪素捧着碗,问道。
&ep;&ep;“前几月刚走,听说官家改了主意,将孟相公召回云京,这回好像是要正式拜相了。”蒋娘子有时也会去文县的酒楼茶肆里找些洗碗的活计,这些事,她也是从那些人多口杂的地方听来的。
&ep;&ep;烈日炎炎,一片碧绿浓荫之下却清风徐徐,穿梭于枝叶缝隙的日光细碎,落在徐鹤雪的肩上。
&ep;&ep;“孟相公”三字落到耳畔,他睁开眼。
&ep;&ep;蝉声太近,聒噪不停。
&ep;&ep;“张崇之,他是你的学生,你应当比我更了解他的为人,今日你就是让他跪死在这里,只怕也难改其志!雏鸟生翼,欲逆洪流,纵为师长,焉能阻之?”
&ep;&ep;夏日黄昏,云京永安湖上,谢春亭中,十四岁的少年跪在阶下,闻声抬首,涛声起伏,两名宽袍文士怒目争执,背影隽永。
&ep;&ep;树下的杂声唤回徐鹤雪的神思,他轻抬眼帘,看见方才还坐在桌旁的年轻姑娘匆匆搁下碗,跟着那蒋娘子跑去了对面那户人家。
&ep;&ep;倪素没等到吃席,全因那户人家的儿媳难产,听见聚在对面门口的村邻议论了几声,倪素便跟着蒋娘子一块儿过去。
&ep;&ep;听见房中的坐婆惊道“不好”,产妇的丈夫即刻慌了神,忙要去请大夫,却被自己的母亲拦住:“儿啊,哪能让那些个大夫进去瞧你媳妇儿啊?”
&ep;&ep;“可月娘……”男人被老母亲拦着,他急得满头大汗,“可月娘她咋办?我儿子咋办?”
&ep;&ep;“我去看看。”
&ep;&ep;倪素不打算再看他们这一家子的纠结戏码,挽起衣袖只道了一声,便净手入了房中去。
&ep;&ep;大家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起方才那个姑娘是谁家的。
&ep;&ep;“蒋娘子,那姑娘是谁?”
&ep;&ep;有人瞧见她是跟蒋娘子一块儿来的,便凑到蒋娘子跟前儿问。
&ep;&ep;“这,”蒋娘子用手背蹭了一下鬓角,路边才捡来的姑娘,她哪里来得及问她家中的事,“她姓倪,是从咱这儿过路的。”
&ep;&ep;有个跟进去的妇人跑出来,“她好像是个药婆!”
&ep;&ep;什么?药婆?
&ep;&ep;众人又你看我我看你,蒋娘子也是面露惊诧,道:“药婆哪有这样年轻的,她瞧着也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姑娘。”
&ep;&ep;那举止看着也不像寻常农户家的孩子,倒像是个落魄了的闺秀,可哪家的闺秀会做这药婆的勾当?
&ep;&ep;天渐黑,外头的人等了许久,方听得一声婴儿的啼哭,那产妇的丈夫脑中紧绷的弦一松,回头紧盯着那道门。
&ep;&ep;坐婆推门出来,臂弯里小心护着一个婴儿,她先瞧了那老妪一眼,笑着走到男人的面前:“孙家大郎,是个女儿。”
&ep;&ep;此话一出,男人倒还好,小心地接过坐婆手中的婴孩来瞧,那老妪却沉下脸,拐杖重重一杵,瞥着那道门:“生个女儿顶什么事!”
&ep;&ep;村邻们不好说话,在旁装没听到,老妪声音不小,里头才从鬼门关挺过来的年轻媳妇儿听见了,眼角浸出泪来,泛白的唇轻颤:“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ep;&ep;“你好好休息。”
&ep;&ep;屋中没了干净的水,倪素满手是血,衣裳也沾了不少血迹,她看了榻上的妇人一眼,走出门去,听见那老妪仍在嘟囔嫌弃儿子怀里的女婴,便道:“夫人不也是女子么?”
&ep;&ep;老妪眼一横,视线落到她身上,初时被她满手的血吓了一跳,随即又审视起她来,眉眼生得倒是齐整,那身衣裳瞧着也是好料子,挽着三鬟髻,虽无饰物作衬,却越发显出这女子的干净出尘。
&ep;&ep;“哎呀倪姑娘,快回我家洗一洗吧!”蒋娘子哪不知这家的老妪是什么脾性,见老妪脸色越发不对,便忙扶着倪素穿过人堆。
&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