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夤夜司中,过得如何?”

&ep;&ep;郑坚上前两步,低首,嘴唇动了动,“国公爷……的确安好。”

&ep;&ep;“有多好?”

&ep;&ep;“衣着整洁,瞧着,还胖了些。”

&ep;&ep;郑坚语气发涩。

&ep;&ep;他昨日所见,的确如此。

&ep;&ep;“国公爷可有亲口告诉你,他被周副使动了刑?”

&ep;&ep;“……没有。”

&ep;&ep;他没有与鲁国公说得上话,甚至没能靠近,那些夤夜司的亲从官簇拥着他,给他提鸟笼子,奉茶点,看似照顾得无微不至。

&ep;&ep;“好。”

&ep;&ep;赵益负手而立,“那今日,我倒是要问问诸位,如今究竟谁还有那个脸面,敢与我说当年的雍州军报便是铁证如山?那是铁证,那么今日的人证与物证,又是什么!”

&ep;&ep;朝天殿上鸦雀无声。

&ep;&ep;“我在问你们,为何不答?”

&ep;&ep;赵益一一审视着他们的面孔,“你们在京为官,哪一个不比玉节大将军活得长?他年十九,夺回的燕关,守住的居涵关,在他死后,又都沦落于胡人之手,十六年了,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像他一样,夺回国土,护住那些遗民。”

&ep;&ep;“如此为国为民的一个将军,不是死在战场上,却是死在我们自己人的手里……敢问诸位,尔等羞愧否?”

&ep;&ep;“郑坚,我在问你。”

&ep;&ep;赵益忽然的一声,令郑坚双膝一软,一下跪倒在地,他心中惶惶,“太子殿下,这,这是官家的敕令,臣等……”

&ep;&ep;“大胆郑坚!”

&ep;&ep;赵益立时打断他,“你难道是在怪罪君父吗!你的意思是使玉节大将军蒙受不白之冤的人,不是南康王,不是潘有芳与吴岱,而是官家?”

&ep;&ep;“臣不敢,臣不敢!”

&ep;&ep;此话惊得郑坚满头冷汗,他连忙伏低身体。

&ep;&ep;“二位相公。”

&ep;&ep;赵益却看向身着紫色官服的孟、黄二人,“我想问二位相公,为君者,是否只有对,没有错?”

&ep;&ep;“殿下……殿下这是在意指官家么?”

&ep;&ep;有朝臣伏低身子,“殿下万不可如此说话啊!”

&ep;&ep;“殿下,这是在朝天殿,您怎能如此……”

&ep;&ep;“请殿下慎言!”

&ep;&ep;谏院这帮老家伙的毛病又犯了。

&ep;&ep;“你们也知道这是朝天殿?”

&ep;&ep;赵益平静地道,“我身为储君,不过是在问二位相公,为君之道当如何,你们这些人,便要加罪于我吗?”

&ep;&ep;方才放言的几位朝臣一时哑声。

&ep;&ep;孟云献恰在此时上前,道,“殿下,臣以为,无论是为君还是为臣,都应当审慎己身,做得对,才不会错。”

&ep;&ep;“那我如今要为玉节大将军与三万靖安军将士翻案,是对,还是错?”

&ep;&ep;黄宗玉上前,“证据俱在,殿下如何有错?”

&ep;&ep;枢密副使葛让按捺不住,立时往前几步,“殿下!臣葛让,恳请殿下为玉节大将军徐鹤雪与三万靖安军翻案!”

&ep;&ep;“臣苗天照,恳请殿下为玉节大将军与三万靖安军翻案!”

&ep;&ep;苗太尉紧随其后。

&ep;&ep;“臣恳请太子殿下,为玉节大将军与三万靖安军翻案!”

&ep;&ep;越来越多的朝臣站出来,声音几乎响彻整个朝天殿。

&ep;&ep;明朗的春光铺满朱红的殿门,赵益几乎被群臣身后的光线晃了眼睛,他的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

&ep;&ep;“此案,我亲自来翻,谁若阻我,我必杀之。”

&ep;&ep;第128章四时好(一)

&ep;&ep;自正元二十一年二月中旬到三月底,云京的春雨断断续续地下,沙沙的声音听得惯了,有时倪素的梦中也都是潮湿的雨。

&ep;&ep;她受的那二十杖并不轻,哪怕整整将养了三个多月,她身上破损的伤处虽结痂,可伤到的筋骨却还是疼得厉害,只能卧床。

&ep;&ep;青穹在窗外移栽了一棵柳树,柔软的柳枝在细雨里微荡,嫩叶如新,倪素趴在软枕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看。

&ep;&ep;“没有人会在家中栽种柳树,”

&ep;&ep;姜芍将昨日趁着没下雨才晒过的那件氅衣搭在木施上,衣袖边缘银线所绣的“子凌”二字有些显眼,她转过脸,“你们,是因为他?”

&ep;&ep;这三月来,一直是姜芍在此照顾倪素,为她换药,穿衣,帮她洗漱,连孟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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