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沈琅在暗沉的光色下注视沈立珩,微不可辨地皱了皱眉,才问:“所以呢?”

&ep;&ep;“大嫂回国了,我去找过她,她说在美国的时候,沈立新跟肖闻郁的关系并不好。”沈立珩按着她的肩膀,着重语气道,“我知道你从来不管公司里的事,但这和公司无关,琅琅,这事关我们大哥的性命——如果大哥不是意外死亡,那我们就有义务查到底。”

&ep;&ep;沈立珩把话说得冠冕堂皇,说到底,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ep;&ep;“可大哥的死亡司法鉴定结果早就下来了,就算我想查,也不会比法医更权威。”沈琅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二哥,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ep;&ep;“在大哥这件事上,你和宓玫都可以是人证,而肖闻郁有足够的谋害动机,至于物证……沈立新有通话录音的习惯,可惜他的手机在爆炸中报废了,没有信息恢复的可能。”沈立珩陷入思考,“我会去查他的云数据库,不知道他有没有把通话记录上传上去,这会是我们的有力佐证。”

&ep;&ep;沈琅听明白了。

&ep;&ep;沈立珩不是真想给肖闻郁定罪,他甚至都不是以怀疑为出发点,去质疑肖闻郁是否有罪。

&ep;&ep;他只是千方百计地想借舆论的力量,把肖闻郁拉下台——一个因为似是而非的证据受到舆论质疑的领导者,是基本不可能再管理庞大的恒新集团的,即使可以,公信力也会大大下降。

&ep;&ep;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一如多年前那样。

&ep;&ep;如果此刻沈立珩从思考中抽离出来,就会发现沈琅这瞬间的神情是接近厌恶与嘲讽的。她几乎不流露出这么鲜明凌人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发烧在病中的缘故,连基本的神情维持都欠奉。

&ep;&ep;很快,沈琅调整了情绪,微笑道:“可二哥,现在你的股份不稳,即使你扳倒肖闻郁,上位的也不一定是你。现在就动手,容易打草惊蛇,不是吗?”

&ep;&ep;沈立珩若有所思。

&ep;&ep;沈琅说:“等五个月后,我就能把我的股权转让给你,到时候再打算也不迟。”

&ep;&ep;.

&ep;&ep;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恒新集团足足占了四座商业写字楼的区域。沈琅不像沈立珩是实权管理层,从没要过自己的股东办公室,所以不常来,走两步就失去方向感。

&ep;&ep;第三次经过相同路标时,沈琅在到底是留在公司找个会客室等肖闻郁、还是出去找个咖啡馆等之间思忖半秒,选择下楼。

&ep;&ep;刚摁开其中一座电梯门,就对上了电梯里男人凝眸看过来的目光。

&ep;&ep;肖闻郁被众人簇拥着出电梯,沈琅粗略扫了一圈,董事长秘书,副董,法务总监,几位叫不出名字但脸熟的股东。

&ep;&ep;在场有人认出这位是老爷子的孙女,点头致意。在众人眼里,肖闻郁和沈家直系的两位关系交恶,肉眼可见地分成了两个派别,沈琅当然不会选择在这时候跟肖闻郁搭话,她侧身让开一行人,而后进了电梯。

&ep;&ep;正想按下一楼,却发现电梯已经被人摁亮了上行按钮。

&ep;&ep;沈琅微诧地抬眼,见肖闻郁在跟她擦肩而过走出电梯的瞬间脚步稍停,替她摁了顶层的按钮。

&ep;&ep;顶层是董事长办公室。

&ep;&ep;这是一个自然得不能再顺手的动作。擦肩的瞬间,肖闻郁微侧过脸垂眸看沈琅一眼,她注意到男人的睫毛其实比她印象中还要鸦黑密长,五官轮廓深刻英挺,连后颈细碎的黑发都赏心悦目。两人视线交错分开,沈琅心里忽然跃过一丝微妙而暧昧的奇异感。

&ep;&ep;“小姐,董事长让我带您去休息室。”肖闻郁身边的女秘书悄无声息地脱离众人,对沈琅微微躬身,“请您跟我来。”

&ep;&ep;董事长办公室内,沈琅放下手里读完的杂志,站起身,思忖着想,他怎么就把她放进来了?

&ep;&ep;小纯情这是真的放心留一整个办公室的文件资料给她看,还是故意借这个机会试探她?

&ep;&ep;他不相信她是真的背叛她二哥、倒戈向了他?

&ep;&ep;公司的休息室这么多,总不至于真的让她在董事长办公室里休息吧?

&ep;&ep;不怪沈琅想这么多,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肖闻郁的办公室除了偌大的办公区和宽敞的会客区以外,并没有休息内间。办公室两面都是透亮的落地窗,窗明几净,一望到底。

&ep;&ep;沈琅的目光落在那张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

&ep;&ep;同是办公室,比起她那散落一地图纸的窒息环境,肖闻郁这里简直属于强迫症吸氧区,文件合同资料都整齐地码列在旁,背后宽达一面墙的红木书架上,资料册与陈设品摆列规则而整齐。

&ep;&ep;只有桌前摊着一份文件,像是刚签完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