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所以?”

&ep;&ep;肖闻郁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中,神色安静,淡声陈述:“想给你打电话。”

&ep;&ep;“不是正打着吗。”沈琅调侃了句,语调漫不经心地问,“我这里的人,为担心前途喝醉,为失恋喝醉,你呢?这位——”她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只好空了他的名字,继续,“你是为什么喝醉?原来又想打给谁?”

&ep;&ep;沈琅没听出来是他。

&ep;&ep;也不会想到肖闻郁会给她打电话。

&ep;&ep;在老爷子出国的这几年,一直都没回国内,于是沈琅逢年过节打电话过来问候。有时老爷子接到电话,肖闻郁在旁,但两人不曾有过交集。

&ep;&ep;对面酒店的灯火透过落地窗散落进来,肖闻郁眸光幽微,沉寂半晌,回她:“我很想她。”

&ep;&ep;沈琅并不在意。她边抬眼看长廊墙壁上挂着的艺术插画,边随口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ep;&ep;良久。

&ep;&ep;“很特别的人。”

&ep;&ep;这样的形容太过俗套,沈琅从别人口中没听过一百句也听过五十句,她把这当成段普通暗恋的倾诉开端,不甚上心地等着下文。

&ep;&ep;沈琅的呼吸声平缓轻微,像近在咫尺。肖闻郁敛合起眸,脑海中异常明晰地浮起她看人时的目光。

&ep;&ep;骄矜,狎昵,漂亮的眼尾上挑着笑。

&ep;&ep;肖闻郁:“她很聪明,和很多聪明人一样,她知道怎么和人相处中趋利避害,独善其身。”他声音平静,起伏涌动的情绪都被按捺在内里,疏淡继续,“但却不够洒脱,有时会因为自己的恻隐心,帮了不该帮的忙,救了不该救的人。”

&ep;&ep;这个爱情故事的开头和想象中有点不一样。

&ep;&ep;顿了顿,沈琅的目光从插画上收回来,忽然心里不轻不重地挠过一丝微妙感。

&ep;&ep;这种感觉像似曾熟悉。

&ep;&ep;“你说的这个人,聪明但优柔寡断,善良但不够洒脱……”沈琅没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感觉,权当个童话故事听了,笑问,“那你是希望她够聪明一些,还是更善良一些?”

&ep;&ep;这次对方许久都没回。

&ep;&ep;沈琅当然没那么好的耐心,她思忖着时间差不多了,正要挂断这个意外的电话,就听男人声音混着酒意,如昆山玉碎般响起:

&ep;&ep;“我希望某天她肆无忌惮时,我可以是她的底气。”

&ep;&ep;不久后,沈琅出国留学,换了新的手机号。

&ep;&ep;再后来,她留学后回国,进入建筑设计事务所工作。老爷子重病,肖闻郁接手恒新在美的大部分工作,忙到日夜颠倒。

&ep;&ep;再没有发生过像当初那样的通话。

&ep;&ep;当初纽约深夜十二点,国内正午十二点。他在见不得光的黑暗里,她在阳光明媚的白昼下。

&ep;&ep;可万物不总是相对相悖,这地球上夜晚在追逐黎明,黎明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将遇到夜晚。

&ep;&ep;如今一切都恰如其分地停在了晨昏线上,两者度过漫漫年月,得以相遇重逢。

&ep;&ep;卧室内,光色影影绰绰。

&ep;&ep;床头的木雕摆饰在昏昧旖旎间不小心被伸手碰落,落在地毯里沉闷的一声响。混着难耐的,低微哭饶的呜咽,纤长白皙的手指攥紧了已然发皱的床单。

&ep;&ep;肖闻郁眼眸一片漆黑郁晦,动作暂缓,低头吻沈琅的眼尾。

&ep;&ep;她哭得根本不受控,泛红的眼尾泪痕湿润,微颤的眼睫沾着晶莹的光泽。在微渺光线下,神色缱绻而紧绷。

&ep;&ep;肖闻郁的指腹摩挲沈琅下唇,抵开她陷进唇的齿端,低磁的声音含了欲,彻底沉下来:

&ep;&ep;“咬我。”

&ep;&ep;沈琅泪眼模糊,几乎是顺从地咬了他的手指。

&ep;&ep;(————————————————————————————一只小螃蟹——————————————————————)

&ep;&ep;情潮涌动。

&ep;&ep;最后沈琅被抱去洗澡,夜已过半。

&ep;&ep;她困到眼眸半阖,整个人如同被水里捞起般酸软沉重,困倦到了极点。

&ep;&ep;浴室雾气朦胧,沈琅连手指都有点儿抬不起来,含糊着哭久了的鼻音,在肖闻郁颈窝处轻声开口:“你以前说,要疼我。”

&ep;&ep;她满身的痕迹,因皮肤白皙而格外明显。

&ep;&ep;肖闻郁替她清洗,眸色转暗,很低地“嗯”了声。

&ep;&ep;沈琅困到连揶揄的语调都扬不起来了,裹着轻微的气声继续:“可你现在只会让我疼。”

&ep;&ep;带点儿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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