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舒凫慈眉善目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九华宗用于试炼弟子的,要么是没有灵智的魔兽,要么是走过邪道、伤人性命的妖兽。你在外面吃过人,对不对?”
&ep;&ep;黑熊泪眼汪汪,拼命把嘴张得更大:“鹅戳辽,鹅债也卜敢辽!”
&ep;&ep;“你瞧你,普通话都说不标准,讲话讲得跟火星文似的。熊啊,还是要多读书。”
&ep;&ep;舒凫笑得更慈爱了,伸手在黑熊腮帮上拍了一拍,“放心吧,人吃牛羊,熊吃人,都是自然现象,我不打算追究。只要你不吃我,我就不会为难你。”
&ep;&ep;熊似乎是听懂了,憋着两包眼泪,可怜巴巴地点头。
&ep;&ep;舒凫果然说到做到,略一颔首,反手利落地将长剑抽出,剑身光亮如新,一滴血也没有沾上。
&ep;&ep;……当然,口水还是免不了的。
&ep;&ep;孤光剑嗡嗡震颤两下,突然拖着舒凫的胳膊向下一垂,自闭了。
&ep;&ep;“剑兄,想开点嘛。”
&ep;&ep;舒凫好言好语地开导它,“你看看我,半个脑壳都被它吞进去了,这味儿好像三年没洗头。要不,回头我给你一起洗洗?”
&ep;&ep;她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提着剑迈出一步,却只见站在自己对面的齐玉轩面色铁青,表情僵硬,双唇像缺氧的鱼一样开开合合,半天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ep;&ep;“姜……你……”
&ep;&ep;“玉轩。”
&ep;&ep;方晚晴紧紧搂着他一条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像是要将自己整个人揉到他身体里去。
&ep;&ep;“嗯?”
&ep;&ep;舒凫挑眉,“齐公子,你想说什么?”
&ep;&ep;齐玉轩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她这一手剑虽然够快,却未必能让他目瞪口呆。
&ep;&ep;所以他这番模样,必然还有其他理由。
&ep;&ep;当然,舒凫清楚这个“理由”。
&ep;&ep;就在齐玉轩欲言又止、天人交战的当口,她倏地顿住脚步,手腕一勾,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刁钻角度,头也不回地向身后刺出一剑。
&ep;&ep;——啪嚓。
&ep;&ep;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响起,一簇带着热气的血花飞溅到她手上。
&ep;&ep;“呜……呃……”
&ep;&ep;在舒凫身后,被她放过一马的黑熊并未离去,反而高举利爪,企图趁她不备,一把撕裂这个人修瘦小的身躯。
&ep;&ep;齐玉轩之所以表情僵硬,正是因为他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有意出声提醒,却碍于身边还有个心思敏感的方晚晴。在方晚晴面前,他不知该不该开口提醒“前未婚妻”,一时犹豫,就这样错过了开口的时机。
&ep;&ep;幸好,舒凫眼观六路,耳闻八方,并不需要他的提醒。
&ep;&ep;就在黑熊下手之前,她的剑锋已经穿透厚实的熊皮,不偏不倚直刺入它心脏,剑尖从后背破体而出。
&ep;&ep;黑熊放声惨嚎,却被长剑牢牢钉住,好像铁签上的烤肉一般动弹不得。任凭它如何挣扎嘶吼,也无法阻止生命力随着血液一同流失。
&ep;&ep;“我就知道,你是诓我的。”
&ep;&ep;舒凫轻声细语地向它说道,依然没有回头,“也对,九华宗对妖兽一向宽容,若不是怙恶不悛,你又怎么会被关到这里?”
&ep;&ep;“不过幸好,我也是诓你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要放过你。”
&ep;&ep;“……”
&ep;&ep;黑熊双目圆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气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ep;&ep;“再见,谢谢你送我上分。”
&ep;&ep;舒凫轻快地撇了撇嘴角,原地一个旋身,将那柄吹毛断发的利剑抽了出来。
&ep;&ep;剑身带出的鲜血如同瓢泼一般,瞬间避无可避地洒了她半身,在她脸颊上留下几道醒目的血痕。
&ep;&ep;飞溅的血花之中,不仅是舒凫自己,就连一旁方晚晴的精致妆容和昂贵衣裙都难以幸免,被溅上了好几个零星血点,骇得她连连后退。
&ep;&ep;“……”
&ep;&ep;舒凫就这样披着半身鲜血抬起头来,冲着齐玉轩和方晚晴一咧嘴,露出个近乎友好的微笑:
&ep;&ep;“齐公子,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ep;&ep;她的笑容足够友善,但搭配这副尊容,怎么看怎么像个变态杀人狂。
&ep;&ep;齐玉轩:“……没什么,打扰了。”
&ep;&ep;不知为何,他仿佛听见脑海中有个声音在说——
&ep;&ep;【公子,时代变了。】
&ep;&ep;他突然有点想回家。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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