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九华宗掌门——致远真人的声音。

&ep;&ep;与此同时,另一道同样清澈、悦耳,却莫名带着几分冷意的男声,伴随着一道轮廓清癯的人影,犹如天降寒雨,轻飘飘地随风落下。

&ep;&ep;“掌门,何必这般客气?天权峰闭目塞听,欺人太甚,实在是个天大的笑话。既然如此,不妨让大家都好好看一看,听一听。”

&ep;&ep;那人手持一柄油纸伞,伞面水墨纵横,清疏淡远,月白底色上绘有莹洁如玉的昙花纹样。伞柄似是以青玉琢成,握在他修长洁白的手中,便有如一泓秋水映着月色。

&ep;&ep;“抱歉,我来迟了。”

&ep;&ep;后一句话,却是向舒凫说的。

&ep;&ep;昙华真人江雪声,无论行走坐卧,无论黑夜白天,无论在人群还是深谷,都如同一枝暗香浮动的幽昙。

&ep;&ep;“云想衣裳花想容”,适不适合杨贵妃不知道,反正应该挺适合他。

&ep;&ep;至于舒凫,面对这倾城的美色,这飘逸出尘的神仙风骨,她却控制不住自己脱缰野狗一般的内心,一瞬间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ep;&ep;——师父父,一日不见,您老人家装逼又有新花样啦!

&ep;&ep;第四十五章公审

&ep;&ep;凉透的你,看上去格外美丽

&ep;&ep;“先生!”

&ep;&ep;舒凫看见江雪声,毫不掩饰心中的信任和惊喜,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你怎么来啦?好端端的,也没下雨,怎么还打着把伞?”

&ep;&ep;——莫非,这是什么最新型的装逼手段?

&ep;&ep;江雪声缄口不语,一伸手将舒凫拉到身边,手中伞柄轻盈一旋,恰好将自己和她的身影藏在伞后。

&ep;&ep;而后,他方才低头面对舒凫不解的目光,懒洋洋地开口道:“没什么,挡一挡浊气和傻气。”

&ep;&ep;舒凫:“……”

&ep;&ep;论拉仇恨,还是宁比较强。

&ep;&ep;江雪声的脸t效果立竿见影,怀古真人见状,顿时大为光火:“昙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ep;&ep;“字面上的意思。”

&ep;&ep;江雪声抬了抬狭长的眼皮,透出一线锋利的光,“怀古真人上了年纪,连人话也听不懂了?”

&ep;&ep;“你!罢了,我不屑与你做口舌之争。”

&ep;&ep;怀古真人不愿在众人面前失了威严,气呼呼地一拂袖,“众目睽睽之下,你若要袒护姜若水,须得说出个道理。否则,就算到掌门面前,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ep;&ep;“‘袒护’?”

&ep;&ep;江雪声意味深长地重复一遍,眸光闪烁不定,“这倒奇了。凫儿不曾做错事,我何须‘袒护’她?况且,你瞧她这般模样,可像是需要谁袒护的?她又不是方家小姐,离了人便活不下去。”

&ep;&ep;舒凫:“……”

&ep;&ep;对不起哦,爹就是这么牛逼。

&ep;&ep;——话说回来,“凫儿”是谁?

&ep;&ep;她正在纠结“师父老给我取肉麻外号怎么办”,另一头江雪声已经气定神闲地接着道:“方才你不是说,林小梅人品低劣,她的证言做不得数么?你不信她,又不肯搜魂,那我只好寻个其他证人了。”

&ep;&ep;怀古真人和方晚晴俱是一怔:“什么证人?”

&ep;&ep;江雪声懒懒道:“我那二徒弟昭云,本是琼枝玉兔一族的族长幺女。怀古真人,此事你也清楚吧?那你该当知晓,琼枝玉兔之中,许多个体并无灵智,只是单纯的‘空壳’而已。”

&ep;&ep;“我知道!这个我知道!”

&ep;&ep;博学多才的叶书生抢着开口,“‘琼枝玉兔’这种妖兽,冬天会进入土里冬眠,来年春天便会长出一棵树,树上结出大量兔子。不过,其中拥有灵智的只是一部分,其他都是没有意识、没有灵力、不能修炼的空壳,只能在头目带领之下行动。”

&ep;&ep;方晚晴只觉得心慌意乱,忍不住尖声道:“所以呢?那又如何?”

&ep;&ep;关于琼枝玉兔的知识,她在修仙界活过一世,自然也有所耳闻。琼枝玉兔之中的一部分没有灵智,她知道,所以呢?

&ep;&ep;没有灵智,没有灵智……

&ep;&ep;“等等!”

&ep;&ep;她忽然心中一紧,脸色发白,“摇光长老,难道你——您口中的‘证人’是指……”

&ep;&ep;“不错。”

&ep;&ep;江雪声从伞后露出半张玉面,笑意温和,“在讲经堂一带,也有许多琼枝玉兔出没。倘若方小姐为了避人耳目,悄悄在偏僻处约见林小梅,想必那些玉兔都已‘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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