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沈醉没说话,但始终看着周达非。

&ep;&ep;今天沈醉像是认识了一个新的、完全不同的周达非,特别是当他谈论起过去、艺术和赵无眠。

&ep;&ep;在周达非的描述里,赵无眠是一个天真烂漫又悲天悯人的理想主义者,还写得一手好文章——从人到文再到言行举止,都极具天然无矫饰的艺术气息,浪漫而不可方物。

&ep;&ep;这让沈醉有一丝毫无来由的微妙醋意,却又很神往。

&ep;&ep;可周达非先前一直在跟梁谓聊赵无眠,酒也混着喝了不少,压根没注意到沈醉看他的眼神有几分不太一样了。

&ep;&ep;“走吧,”周达非抹抹嘴,冲李秘书随意点了个头。

&ep;&ep;“那,那,”李秘书一天之内经历了过多冲击,话都说不利索了,“走,走吧。”

&ep;&ep;梁谓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沈醉拉住了他。

&ep;&ep;走了几步,周达非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顿住了脚步。他回过头,从兜里掏出了一片叶子递给梁谓,“等你回北京,什么时候有空见到赵无眠把这个给他。”

&ep;&ep;梁谓愣愣的,上前接过,“啊?”

&ep;&ep;周达非目光有些远,“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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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南北朝时期,北魏大臣陆凯与南朝宋著名史学家范晔(《后汉书》作者)为挚友。

&ep;&ep;某年,陆凯率军南征路过梅岭,正逢梅花盛开。他遇见了北上的驿使,便折一枝梅花,又赋诗一首以赠友人。

&ep;&ep;“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ep;&ep;第13章39.4度

&ep;&ep;“我市变更发布暴雨红色预警信号,三小时内降雨量将达100毫米以上。请市民注意防范...”

&ep;&ep;手机响了。裴延关掉了电视机。

&ep;&ep;“喂。”

&ep;&ep;“裴老师,”李秘书气喘吁吁像是在喊,说话受周围声音干扰不太清晰,“找到周达非了,我现在带他回来。”

&ep;&ep;杨天不久前闻讯而来,问道,“找到了?”

&ep;&ep;裴延没什么表情,点了下头。

&ep;&ep;“在哪儿找到的啊?”杨天百思不得其解,“还有,他到底怎么出去的?”

&ep;&ep;裴延神情松散,把手机按了往茶几上一扔,翘起腿靠到沙发上,没有说话。

&ep;&ep;酒吧里,李秘书找到了周达非就连忙给裴延打电话,边打边急匆匆往外走。

&ep;&ep;结果他打完就发现周达非不见了,四下环顾见周达非还站在卡座那里,不知跟沈醉还有沈醉旁边那人在说些什么。

&ep;&ep;李秘书简直头大,只能折返,亲自把周达非拉了出来。

&ep;&ep;周达非说不清是醒是醉,说话还算正常,可李秘书站在酒吧撑伞的片刻,他就已经直挺挺像看不见雨似的走了出去。

&ep;&ep;天光大暗,乌云相缠,瓢泼大雨不要命似的砸向人间。

&ep;&ep;周达非昂首阔步,背挺得笔直,淋得透湿的黑色毛衣紧贴在身上,线条美而有力。他看起来倔强骄傲,让人一时分不清他走向的是领奖台还是刑场。

&ep;&ep;“周达非!”李秘书连忙撑好伞追了上去。

&ep;&ep;周达非仿若没听见般,他身高腿长步履飞快,李秘书紧追慢追也只能堪堪跟在后面,一直到了别墅门口都没能给他撑上伞。

&ep;&ep;别墅院子前的大铁门这次倒是没锁。

&ep;&ep;周达非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他仰起头往铁门的最上方看了眼,随后双手用力推开了门。

&ep;&ep;大门哐当一声巨响,裴延正在客厅里,听到声音缓缓睁开了眼。

&ep;&ep;杨天站了起来,“你待会儿跟他好好聊聊,别动手。就算你是养条狗,也不能这样关着啊。”

&ep;&ep;裴延起身把门打开,站在别墅前的廊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进来的周达非。

&ep;&ep;李秘书跟在后面慌里慌张的,周达非倒是无所畏惧。

&ep;&ep;天已经完全黑了,院子里只亮着门口的两盏街灯。

&ep;&ep;周达非自狂风暴雨而来,看见裴延也毫无躲闪,浑身皆是一往无前。黑色毛衣包裹出他年轻修长的身体,隔着好远都似乎能感觉到温热的性感,令人肾上腺素一动。

&ep;&ep;裴延的呼吸声昭示着他克制已久,“还知道回来?”

&ep;&ep;周达非在别墅的台阶前停住。他微仰起头看着裴延,嘴唇轻轻抖动,冷雨都浇不灭一身的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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