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

&ep;&ep;姜予张罗起了翻新院子的事,建宁侯府府邸不小,折枝院内房舍错落有致,有作书房用的侧屋,有待客的暖阁。

&ep;&ep;她唤来了周娘,与她细细讨论了一下午,正屋原先就是小侯爷住的,她不会占去,便给自己挑了阳光正好的偏舍。

&ep;&ep;窗外种着苍翠松柏,冬日也有雪梅,景致很好。

&ep;&ep;中途,安嬷嬷来了一次,领着个样貌普通的婢女,全身的腱子肉,笑起来天真豪放。

&ep;&ep;“老夫人听说您屋子里的婢女力气小,便挑选了这丫鬟来伺候,霜露,见过少夫人。”

&ep;&ep;霜露行了个礼,又说:“少夫人好,奴婢细致活做不来,就力气大,有什么脏活累活您尽管使唤我。”

&ep;&ep;“......”

&ep;&ep;姜予这才知道小侯爷为什么说今夜要回来住,合着他母亲这是放卧底来了。

&ep;&ep;她尽量推辞,安嬷嬷油盐不进,好说歹说,反正硬是把人塞在这了,姜予揉了揉眉心,只好让水画去安排她。

&ep;&ep;接着便继续忙着,一直到了深夜里,春觉撩开帘子,唤她,“姑娘,水已经备好了,您快洗洗歇息吧,这烛火暗了,可别把眼睛伤着。”

&ep;&ep;姜予漫不经心的应了两声,还在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显然是没听到心里去。

&ep;&ep;这翻新要出的银钱不少,虽然不用花自己的钱,但也不能随意挥霍,要将钱花在刀刃上,办的漂亮才是。

&ep;&ep;又剪了一茬灯烛,她才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ep;&ep;起身走进屏风内,木桶里多加了热水,此时还是热的,手指解开腰绳,外裙便滑落至脚侧,热气熏的肌肤泛红,她用脚尖试了试水温,便入了内。

&ep;&ep;屏风外水画将用茉莉花熏好的衣衫放在衣架上,窸窸窣窣的跟春觉说着话。

&ep;&ep;“隔壁的厢房我已经收拾好了,只是那霜露也不知会不会看出什么。”

&ep;&ep;“大不了小侯爷到少夫人这来歇息,咱们多添一床被子就是了。”

&ep;&ep;春觉顿了一下,“我待会看着她。”

&ep;&ep;姜予起身,穿好了衣衫,便唤他们收拾好下去歇息。

&ep;&ep;春觉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心想大概小侯爷是不会来了。

&ep;&ep;姜予打了个哈欠,她刚洗完澡,全身的肌肤都是白腻的,两腮如苹果似的红,眼睫湿润,海藻般细密的青丝随意的披在身后,长及细腰。

&ep;&ep;她上了床榻,轻闭起眼。

&ep;&ep;几个丫鬟打量了好几眼一饱眼福,接着妥善的收拾好,将房门轻手轻脚的闭上。

&ep;&ep;春觉未走出几步,便见庄衡提着竹篾灯笼往檐下来,宁栖迟身影如月下修竹,缓步而至。

&ep;&ep;春觉一惊,瞥见了一旁在水井打水的霜露,拦了过去,“小侯爷,姑娘已经在屋里等您了,一会儿奴婢给您送衣裳。”

&ep;&ep;谁知道他这个点来?

&ep;&ep;本来是准备了偏房,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春觉懊恼的想。

&ep;&ep;宁栖迟一顿,亦有所感,他轻轻点首。

&ep;&ep;‘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尚未退去的茉莉花香气弥散着,帘帐随风轻恍,透着丝绸屏风依稀可见长发垂榻,以及蜿蜒妙曼的肩线。

&ep;&ep;姜予似乎听见了什么声响,半眯着眼睛爬起,回首,视线朦胧的转首与宁栖迟对上了眼。

&ep;&ep;男子脚步微顿,缓慢走来。

&ep;&ep;“小侯爷......”姜予红唇微张,思考片刻,“安?”

&ep;&ep;她实在是困了,刚进入了睡眠便被吵醒,一时间大脑有些迷糊,只觉眼前人玉树临风,五官俊朗,带来一阵清泉般的冷香,便下意识的裹了裹被子。

&ep;&ep;深秋,确实是冷的。

&ep;&ep;宁栖迟未曾见过这样的她,半阖着眼摇摇欲坠,发丝凌乱,唇色如樱,胜雪的肌肤泛着淡淡薄红。

&ep;&ep;她模糊不清的说道:“我让春觉准备了厢房......”

&ep;&ep;宁栖迟垂眼,没再看她,平缓出声道:“母亲应当送了人过来。”

&ep;&ep;他这样解释,姜予才渐渐回过味,她想起今个安嬷嬷硬要塞进来的丫鬟,轻‘嘶’了一声,睡意消散了些,她抬头问他,“小侯爷可沐浴过?”

&ep;&ep;春觉待会应当会进来送另一床被褥,想来就算两人不做什么,也必然要同床共枕了。

&ep;&ep;宁栖迟缓慢的“嗯”了一声。

&ep;&ep;等几个丫鬟送来被褥,收拾妥当后,姜予才分出去一个枕头。她见宁栖迟在屏风外脱着外衣,可只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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