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说,“我也刚好休息一天。”

&ep;&ep;这个地方节目的录制地点,是一处不大的户外舞台,为了确保live的氛围,现场竟然是有乐迷的,江乘月坐着王雪的车,从观众区附近经过时,觉得在场的乐迷都很陌生。

&ep;&ep;这是真正的老乐迷,这些人听着八九十年代的摇滚乐成长,对音乐的审美很刁钻,没什么技术含量纯粹靠编曲制造记忆点的流行乐都入不了他们的耳朵。

&ep;&ep;对于无绛乐队借用新生乐队人气鼓手这件事,来看现场的老乐迷并不满意——

&ep;&ep;“无绛什么时候要靠十八九岁的小崽子带人气了?无绛一年不如一年,找来的鼓手要么技术烂要么无脑约炮,照这样下去,他们快解散了吧?”

&ep;&ep;“那什么公司的决定吧,时代不一样了,现在有点流量就能玩音乐了,那电视上的一个个小明星,鼓棒都不会拿,就敢声称自己玩乐队。”

&ep;&ep;“这小鼓手也是,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不好吗,非得来砸无绛乐队的场。”

&ep;&ep;老乐队唱了十几年,没什么成绩,除了签约公司微博的签约预付款外,几乎没有其他收入,出来商演也是自己扛设备,没有任何经纪公司的人陪同。

&ep;&ep;接待江乘月的是无绛刚过40岁的主唱兼贝斯,叫胡敬忠,个子不高,穿着件咖色的外套和灰扑扑的牛仔裤,头发乱蓬蓬的,不修边幅,眼睛里还有红血丝。

&ep;&ep;这支乐队成员的年龄,普遍都在30岁以上,岁月在他们的眉心和眼角都留下了时间流逝的痕迹。江乘月很难形容在看见他们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看见了生活对人的打磨,也看见了所谓“梦想不死”的未灭之火。

&ep;&ep;胡敬忠的年龄是他的两倍多,衣服上有股廉价的烟草味,人却很和善:“刚刚过来的时候,是不是听了点不入耳的话?”

&ep;&ep;“还好。”江乘月摇头。

&ep;&ep;他听惯了。

&ep;&ep;凡是要把作品展示给人看的,都承担过骂名,他不至于这么脆弱。

&ep;&ep;“你别紧张。”胡敬忠说,“等下演出尽力就好,我们原本就是要解散的,节目效果不好,怪不得你。”

&ep;&ep;无绛乐队是真的缺鼓手,原本只想找个过得去的,帮他们走完这一场live,没想到经纪公司那边联系了一个年纪很轻的小朋友。

&ep;&ep;不是胡敬忠不相信江乘月,他玩了十几年了,他知道圈子里不乏年轻有为的鼓手,但摇滚时代终究已经没落了,能玩得出彩的年轻鼓手太少了。

&ep;&ep;一个即将解散的乐队,又怎么会挑借来的鼓手好与不好呢。

&ep;&ep;毕竟是上节目,导演要求所有入境的乐手都要带妆,无绛是玩了十几年也没出圈的小乐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没人给化妆师造型师塞红包,化妆师把脸板得死死的,连着他们借来的鼓手江乘月一起不给好脸色。

&ep;&ep;江乘月坐在化妆室的镜子前,正回着路许的消息,化妆师忽然走过来,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手机,举着一件老气的长风衣说:“去把你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掉。”

&ep;&ep;无绛乐队都是老实人,主唱胡敬忠自己刚才被甩了一通白眼就算了,到底还是看不过公司请来帮忙的小朋友被欺负,刚要开口劝阻,门边传来了一个女声:“上你们这种节目,难道不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吗,你没资格要求他换衣服。”

&ep;&ep;江乘月坐着没动,王雪把刚买的一杯黑咖啡放在了他面前:“不知道你爱喝什么,我就按路老师的口味给你买了。”

&ep;&ep;“谢谢,这个挺好的。”江乘月说。

&ep;&ep;王雪穿的还是nancydeer的短款礼服裙,她把手里的包放在那化妆师面前的梳妆台上,人往凳子上一坐,问化妆师:“听不懂?”

&ep;&ep;“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管我的工作?”化妆师问。

&ep;&ep;王雪莞尔,递出一张名片:“nancydeer区域助理,c省电视台特邀造型师,鹿与南希旗下三家时尚杂志创意总监,王雪。我去过的节目后台比你多,别在我面前玩那一套。”

&ep;&ep;化妆师接过名片,愣住了,她只听说过这两天时装周,鹿与南希的核心团队来看展了,却没想过在自己这种小地盘还能见到时尚界王雪这种级别的人。

&ep;&ep;但王雪显然和路许不同,她说话很会前倨后恭那一套,她冲着江乘月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孩子身上的衣服是路设计师亲手做的,我们路设计师打了招呼,让我盯着,他今天必须一直穿着。给个面子,别为难我,行吗?”

&ep;&ep;化妆师点点头,转身赶紧离开了。

&ep;&ep;江乘月坐在镜子前,觉得自己的脸颊和耳尖都热热的,无绛的主唱举着手,想给王雪鼓掌,但大约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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