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临出发前,他以为这里会很热,但现在看来,跟七八月份的火炉城市差远了。
&ep;&ep;不远处有人举着接机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江乘月推着自己黑色的行李箱快步走过去,跟来接他的人打了招呼。
&ep;&ep;来人愣了一下,随即热情道:“曲婧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出落得这么好看。经常听她提起来,总觉得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
&ep;&ep;“她经常……提起我吗?”江乘月问。
&ep;&ep;这位阿姨姓乔,是曲婧的同事,很爱说话:“那是必然啊,动不动就是我们家江乘月怎么怎么的,我们在这边工作,经常顾不上家里孩子的学习成绩,就她搁这么老远还盯着。”
&ep;&ep;“她……还好吗?”江乘月问。
&ep;&ep;“人已经醒了。”对方说,“没和你说全,冲突发生的时候,一块爆炸的碎片沿着她颈侧擦过去,很险,但是只破了点皮,后面身体也出问题,做了手术,她听说你要来,还抱怨不该通知你。”
&ep;&ep;江乘月的指甲在手心里掐出了一道半月形的痕迹,沉了一路的心,稍稍地放松了一点。
&ep;&ep;他跟着乔阿姨出机场,上了一辆车,倚着窗户,回头看了窗外奇形怪状的那几棵树。
&ep;&ep;“是不是觉得这边比想象的要好些?”乔阿姨见他挪不开眼睛,问他。
&ep;&ep;“嗯,是不太一样。”江乘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来目光。
&ep;&ep;这里真的没有他十几年来想象得那般荒芜。
&ep;&ep;“你刚刚走出来的机场,是我们c国当年援建的,是不是挺气派?”乔阿姨说,“不过我们还要往北走一些,那边要荒凉点。”
&ep;&ep;江乘月倚在车窗边,借着不稳定的信号,给路许发消息。
&ep;&ep;路许找了路念,在问这边的情况,同时也腾出时间来照顾他的情绪。
&ep;&ep;[竹笋]:[照片],好奇怪的树。
&ep;&ep;[kyle]:嗯,我七八年前玩过一阵子摄影,去那边旅游时也拍到过差不多的,你看。[照片]
&ep;&ep;[kyle]:猴面包树。
&ep;&ep;[竹笋]:你竟然认识?
&ep;&ep;[kyle]:刚刚问了nalson。
&ep;&ep;江乘月还想回一句什么,但消息发出去,就被打了个鲜红的感叹号,信号断了。
&ep;&ep;“往北走的话,信号会变差。”乔阿姨说,“有时候打电话,需要找有信号覆盖的地方。”
&ep;&ep;江乘月点点头,暂时和路许失了联系。
&ep;&ep;-
&ep;&ep;病房很简陋,但基础设施还算齐全。江乘月把行李箱放在门口,推开有些斑驳的病房门。
&ep;&ep;他大概有两年没见过曲婧了。
&ep;&ep;不管是那个那通电话,还是乔阿姨的说法,都是有所保留和缓冲的,阑尾手术在前,受伤在后,曲婧受的伤比他想象得要重,脖子上缠着的纱布还在渗血,说话时也有些强作镇定掩盖下的有气无力感。
&ep;&ep;“期中考试怎样了?学校那边是请假了吗?”熟悉的问题。
&ep;&ep;“请了……半个月的假。”他站在原地没动,呼吸有些急促,他其实想说,这么危险,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但他一路由南向北,见过那座宏伟的机场和异域的植物,他又张不开口,说那样的话了。
&ep;&ep;他们之间,和寻常母子的关系有所不同,因为常年在海外,曲婧对待他的态度,总像是还在对待小时候的他。
&ep;&ep;“你那是什么表情呀?”曲婧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闷氛围,“怎么十八九岁了,还那么爱哭?”
&ep;&ep;江乘月赌气般地搬了把椅子在床头坐下:“没哭。”
&ep;&ep;他只是有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ep;&ep;很少有人能懂,他在接跨国陌生电话时的紧张和恐惧,他真的已经不想再失去了。
&ep;&ep;“等信号好的时候,给你路阿姨发条消息,说你已经顺利到达。”曲婧说,“她很担心。”
&ep;&ep;“嗯……好。”
&ep;&ep;和路许的事情,江乘月想了无数次,有朝一日见到曲婧时,该如何开口,可是眼下这情况,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跟曲婧说。
&ep;&ep;他在这个偏僻的民用医院暂时住了下来。
&ep;&ep;其实曲婧并不需要他照顾,她的同事都是医生护士,曲婧催他回国读书,但他还是留了下来。
&ep;&ep;医生说,那块碎片差一点就划开了曲婧的脖子,他觉得后怕。
&ep;&ep;这一片不是首都,也不是大城市,信号很差,江乘月来了这片以后,还没能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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