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后不会是个英雄豪杰?你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ep;&ep;杨雁回道:“娘,我看他适才手里拿的,也不过是个短小的木叉,明显还是新削出来的。那么小的木叉,也不过能插一条鱼罢了。可见他是临时起意,且没想多偷。不过是一条鱼,拉了他去见官,只怕县衙的老爷罚得太重。”

&ep;&ep;闵氏道:“不见官也成,总得给他个教训。”

&ep;&ep;杨雁回看了看那铁丝网,朝闵氏一笑:“娘,依女儿看,不如就罚他帮咱家修好这铁丝网吧?那鱼就当他是用自己的工钱买的,不算偷。”

&ep;&ep;不等闵氏做声,杨雁回又问那少年:“如此处置,你可服气?”

&ep;&ep;少年连忙道:“还是这位小姑娘心善,我心里服气得很。”

&ep;&ep;闵氏便对伙计道:“放开他吧,再给他找些铁丝来,让他将这里补好。”

&ep;&ep;伙计这才松了手。那少年站了起来,掸了掸一身的泥土,又对杨雁回道:“不知妹妹如今几岁了,我……”

&ep;&ep;闵氏怒斥道:“这里哪个是你妹妹?再如此油嘴滑舌,小心我掌你的嘴。”

&ep;&ep;少年没敢再放肆,只是苦着脸道:“雁回姑娘,我虽有心听你的。怎奈育婴堂里还有生病的娃娃等着我炖鱼汤给他喝,也好补补身子。还有许多没生病的小孩儿,等着我挖的野菜回去做饭。我若回去的晚了,他们就要饿肚子了。”

&ep;&ep;杨雁回惊诧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转念一想,这少年既然看到了她贪玩捡石头以至差点落水,听到闵氏唤她“雁回”,也是有可能的。

&ep;&ep;果然,那少年道:“我自然是听到这位好心的太太叫你,这才知道的。”

&ep;&ep;杨雁回心道,若是秦莞的闺名给外边的陌生人晓得了,那还了得?放在那些高门显贵的人家,这可是要命的大事。幸好乡间没这么多讲究。她出门看个戏,一路走过去,知道她姓甚名谁张口就叫的多了去了。

&ep;&ep;杨雁回道:“我听你的意思,是不想修补这铁网了?”

&ep;&ep;少年道:“那倒不是。只是今日我需得回去将事情说清楚,叫堂里明日安排别人出来捡柴火、挖野菜。我才好腾出手来修补这铁网。”

&ep;&ep;杨雁回道:“我们怎知你不会食言?你若跑了,明日不来怎么办?”

&ep;&ep;少年哈哈笑道:“若我食言不来,就叫我跌进姑娘方才捡石头的溪里变王八。”

&ep;&ep;杨雁回气得“啐”了一口,还不待她骂人,少年忽然一矮身子,从铁丝网里钻了出去。他那会儿往外钻时,明显笨手笨脚的,衣服都给刮破了,这会儿反倒像个滑不丢手的泥鳅,轻轻松松就钻了出去。

&ep;&ep;伙计没想到给他溜出去了,便骂道:“小兔崽子,谁让你走了?”他也弯腰往外钻,可动作明显笨太多,衣服也被勾住了,整个人挂在丝网上,想往外冲,又心疼衣裳,气得满脸通红,朝着少年大叫道:“你给我回来!”

&ep;&ep;少年站在外面,朝杨雁回和闵氏抱拳道:“杨二太太,杨姑娘,承蒙二位好心,这鱼我就收了。咱们改日再会!”

&ep;&ep;少年拾起地上的鳜鱼,转身离去,被划破的衣服,随着他的动作,一荡一荡的。那阳光照耀下的光光的脊背,瞧着又可怜又滑稽。杨雁回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刚出来,她便怔了一怔。若换了秦莞,只怕要羞死了吧?可她如今连男人打赤膊都瞧惯了,更何况是破衣服下露出来的脊背呢?

&ep;&ep;前世,时远时近。近时,心底那股仇恨便时时啃噬着她,叫她寝食难安。而远时,便如刚才那般——她身上那残存的有关秦莞的痕迹,已经愈发淡得看不见了。

&ep;&ep;闵氏看着那少年远去的背影,叹道:“真是个狡猾的小贼,我看咱们是被他装可怜骗了。”

&ep;&ep;秋吟忽然道:“太太,咱们折腾了这大半天,怎么大黄也不叫呢?于大爷那也没动静。”

&ep;&ep;闵氏心道,坏了,保不齐是出什么事儿了。

&ep;&ep;那伙计眼看少年走远了,也只得缩回了身子。秋吟上前,小心的将他衣服从铁丝上拿下,没让他刮破衣服。几个人来到草屋前。伙计用力一推,便将门推开了。原来那门未从里面插上,只是关得死了些。屋子里的简陋单人木板床上躺着老张头,床底下半躺半靠着两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伙计。三个人呼吸均匀,显是在睡觉。

&ep;&ep;杨雁回挥了挥手里的帕子:“这屋里一股香味,不是清香也不是檀香。到底什么味儿?”

&ep;&ep;闵氏心道,这香味儿怕是有问题,忙捂了杨雁回和秋吟的口鼻,退出屋子:“快别闻了。”

&ep;&ep;伙计上前叫老张头三个,可怎么也叫不醒,便将他们三个拖出屋外,又是拍脸又是泼凉水,费了半天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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