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是夜,闵氏悠然醒转,已身在卧房之中。发现不见了女儿,她厉声喊了一句:“雁回!”便下了炕,披散着头发红着眼,奔去了女儿房里。

&ep;&ep;杨雁回此时躺在自己平日睡的绣床上,仿佛睡着了一般安详。只是额角那可怖的血窟窿,静静昭示着她死前的惨状。闵氏扑到床前,一把将女儿的尸体搂在怀里,放声痛哭,边哭边骂自己没用,没能拉住女儿。

&ep;&ep;闵氏的男人杨崎和两个儿子原本都在抹泪,眼见闵氏如此,愈发悲伤。因生怕闵氏也有个好歹,两个儿子便哭着上前劝说,叫闵氏放下妹妹,让妹妹好生上路。

&ep;&ep;闵氏却只是搂着女儿哭个不停,任两个儿子如何劝说,她也听不进去分毫。

&ep;&ep;杨崎眼见妻儿此景况,腿脚发软,跌倒在一张太师椅里。两个儿子又只得去看父亲的情况。

&ep;&ep;一家人正混乱不堪之时,杨雁回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还微微蹙了下眉头。

&ep;&ep;一屋子人都被这一声似有若无的□□给震懵了,一直癫狂的闵氏也清醒了,屋子里的空气犹如冻住了一般。

&ep;&ep;闵氏低头再看时,杨雁回已经又是一副睡着般的平静模样。闵氏抖着一只手去试探女儿鼻间气息,半晌才转头去看杨崎。这经历了一番大悲大喜的中年妇人,因情绪太过激动,以至声音嘶哑颤抖:“他爹……雁回没死……她又活了……”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重生后的新家

&ep;&ep;秦莞再次醒来后,只觉得头痛如裂。她轻轻牵动唇角,“嘶——”好疼。

&ep;&ep;听到她的声音,一个中年妇人激动得扑到床前:“雁回,你可是醒了。你再不醒,可叫娘怎么办啊?”

&ep;&ep;雁回?

&ep;&ep;秦莞转动眼睛,打量四周。躺着的,不是自己原来睡的那张红木雕花架子床,只是普通的榉木床,床边挂的淡青色帷幔也都是普通面料,并非原来的轻罗纱帐。

&ep;&ep;屋子还算宽敞,一应摆设用具干净整齐,却明显比自家用的差了好些。只是她住的屋子,被苏慧男选用暗色调的家具,布置得阴沉沉的,住久了总觉得心里压抑憋屈。

&ep;&ep;这里虽然比家中简陋很多,可是温暖舒适。阳光透过大开的窗子照进来,一树桃花映在窗前,微风送来阵阵花香,和着暖暖的药香,丝丝缕缕钻入鼻孔,唔,好舒服的地方!有种……嗯……温馨的感觉!温馨,她多久没有体会到的感觉了?

&ep;&ep;等等,不对,她怎么会到了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明明记得,自己死了呀!

&ep;&ep;一个眼睛肿得好似两颗桃子的中年妇人,急切地瞧着她:“雁回啊,你可一定要好起来!”

&ep;&ep;又是雁回?

&ep;&ep;秦莞怔怔地瞧着妇人,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雁回是谁?还没等弄明白眼前的一切,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她便又昏了过去。

&ep;&ep;时间一日日过去,秦莞又悠然醒来几次,且一次比一次醒来的时间久,精神一次比一次好。随着和这家人的接触渐多,秦莞终于确定,自己没死。不,准确说来,应该是死了,但是又借这个叫雁回的女孩儿的身体重生了。除了她没有人知道,此刻的杨雁回早已换了一个灵魂。

&ep;&ep;又在床上半真半假的昏迷几日后,秦莞终于摸清楚了这家人的状况。这家人姓杨,是京郊青梅村的村民,自己如今的身份是杨家的独女杨雁回。父亲杨崎虽是一家之主,却因积劳成疾体弱多病,家中里里外外大小事务,全靠母亲闵氏做主。家中还有两个读书的哥哥——长兄杨鸿,二哥杨鹤。

&ep;&ep;杨家虽称不上大富大贵,倒也颇为宽裕。家中有良田百亩,另有一片绵延三里的果园,一片占地八亩的鱼塘。杨家的鱼塘,多养胭脂鱼和鳜鱼。

&ep;&ep;胭脂鱼人工饲养不易,野生的却也不多见,鳜鱼多是生在大康北边的江里,这京中也不多见。亏得杨崎掌握了一手养鱼的好技术,靠着他的指点,杨家的池塘里,偏偏就能将这两种鱼养得极好,看上去肥美喜人,吃起来鲜嫩可口。也正因为如此,杨家的鱼从不怕卖不出去,早早就被几家酒楼和京里的大户人家订了去。

&ep;&ep;原本一家人生活的和和美美,可没想到不久前出了一桩祸事,差点让杨雁回魂归离恨天,不,已经魂归离恨天了。

&ep;&ep;说起来,杨雁回死的倒也可惜。那一日,到了杨家给礼部侍郎秦家送鲜鱼的日子。闵氏刚好需要进城采买一些家用,便亲带着两个仆妇和一个伙计亲去送鱼。

&ep;&ep;杨雁回知晓后,吵着要和母亲一起去。闵氏知道,女儿这是想进城里看热闹,当下便也答应了。谁知骡车却在秦府门前出了事,被霍家的马车撞上,杨雁回小小年纪便一命呜呼了。

&ep;&ep;但是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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