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道理。

&ep;&ep;莫非你忘了,你那表姐绿萍可还跟在威远侯夫人身边当差呢!有事你问她去不就好了?你今儿怎么这么起劲儿的打听侯府的事?怎么?也想做侯夫人了?”庄秀云摆出长姐的派头来,说了雁回一通。

&ep;&ep;杨雁回“啐”了一口:“少来笑话我,我才不想去那什么侯府呢。那些高门大户有什么好?我要一辈子守着我娘。”

&ep;&ep;九儿闻言倒是颇有同感,不由叹道:“雁回姑娘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这高门大户里的人,看着金尊玉贵的,实则……哎,实则很多时候,还不如小门小户的人家自在。”

&ep;&ep;这些年,她可是听多了也看多了。不说别的,就说这威远侯府,她就过得步步小心谨慎,这才能做到世子夫人身边的二等丫头。只是她并非家生子,在侯府里没有根基,她自己也没有当妾抑或嫁个小厮、管事的想法,能升到这一步,恐也到头了。

&ep;&ep;不光是下人间勾心斗角得厉害,本是骨肉至亲的主子们,又有哪个过得省心了?

&ep;&ep;她原先在家的时候,总觉得有吃不完的苦,受不完的穷,日子难过得怎么也看不到头,有时候想想,都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生下来。可进了侯府后才发现,原先自己羡慕的殷实富足的人家,也不见得就真好了。

&ep;&ep;就说她家夫人赵氏,那是个处处与人为善的慈悲人,却过得处处不如意。她反倒越发怀念在家里的穷日子。再穷再苦,可一家人亲亲热热的,父母疼她,弟弟敬她,就算天天睡茅草屋,那心也是暖的。

&ep;&ep;这时,秋吟搀着杨崎从后头出来了。杨雁回见状,跑到杨崎身边,和秋吟一左一右搀扶着他:“爹,你又不舒服了?”

&ep;&ep;“没什么,就是想给菜地锄草,多蹲了会儿,起来后,眼前就发黑。”

&ep;&ep;庄秀云和九儿又向杨崎见了礼,杨崎同二女客气几句后,便回屋歇着去了。

&ep;&ep;杨雁回扶杨崎躺下后,这才又来到堂屋,和云九二女坐在一处说话。二女似乎都不急着走,吃着茶点,磕着瓜子,一起说些有的没的,任由时间静静淌走。

&ep;&ep;约莫大半个时辰后,眼看已是天将晌午。九儿和庄秀云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告辞。杨雁回要留两个人吃饭,二人却说什么也不留。九儿嘴上说着不留,眼睛却往后院和旁边的屋子提溜直转,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

&ep;&ep;杨鸿杨鹤听着外头的动静,知道二女这是要走了,都从屋里出来送客,杨鹤手里还拎着两个篮子。

&ep;&ep;九儿看到杨鹤,目中露出欣喜之色,只觉得胸腔里那颗心似乎漏跳了一拍,不自觉便低下了头。

&ep;&ep;杨鹤走到九儿近前,九儿的头越发垂得厉害,脸颊也开始发烫。就听杨鹤开口道:“秀云姐,这里头是果子和鲜鱼,拿回去给庄大爷尝尝鲜吧。”

&ep;&ep;杨鹤说着,将其中一个篮子递给秀云。

&ep;&ep;九儿顿时觉得有些失落。

&ep;&ep;秀云忙道:“这可不行。我才带了两斤排骨来,临走到要拿你家的胭脂鱼,

&ep;&ep;像什么样子。”

&ep;&ep;“秀云姐,咱们两家还客气什么?你就是不来这一趟,我爹也得让我给庄大爷送家去。东西交给你,这不是省了我跑一趟吗?”

&ep;&ep;庄秀云这才接过篮子。

&ep;&ep;杨鹤又将另一只篮子递给九儿:“九儿,这份是你的。”

&ep;&ep;九儿晓得自己这是沾了庄秀云的光,单给秀云不给她,面上不好看罢了。是以,她连连摆手:“我可不能要。二少爷,这……”

&ep;&ep;“拿着吧。反正都是自家养的,又不是外头买的,不用几个钱”杨鹤将篮子塞到她手里,“以后别叫我二少爷了,于妈妈他们都不这么叫。再说了,你爹早就不是我们家的佃户了。”

&ep;&ep;九儿没奈何,只得接过篮子,只是手指触碰到杨鹤的手时,脸颊忽然飞起两抹晕红。

&ep;&ep;她其实比杨鹤大一岁,只是杨鹤生得高大英气,自小就比她高出半头,如今越发比她高了。

&ep;&ep;“二少……二……鸿、雁回,我先走了。杨大叔既是身子不爽利,我就不去跟他道别了,免得打扰他歇息。”

&ep;&ep;杨雁回笑道:“好,等你下回探亲,我去寻你说话。”

&ep;&ep;“唉。”九儿答应了一声,又似是不敢再多瞧别人,垂头匆匆离去。

&ep;&ep;九儿的行止着实可疑。杨雁回似乎看出来点什么,便去瞧杨鹤,杨鹤却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

&ep;&ep;真是没趣儿,到底是男儿家,心思一点都不细腻。杨雁回暗暗撇了撇嘴。

&ep;&ep;待出了杨家大门,九儿这才敢回头又瞧了一眼,只是已经瞧不见杨家院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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