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了,咱们回去吧。”

&ep;&ep;洗雪便牵了她的手,往荣锦堂去了。

&ep;&ep;闵氏此刻正细细看着手里一沓子工笔画,越看越觉得稀奇。这些画约莫有二十张,上头有些画的是人,但却不是大康国人的模样。也有大象、兔子、鹿、鸟等等飞禽走兽。用色极其鲜艳明丽,展开看时,五彩辉煌之感扑面而来。可这些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就不懂了。

&ep;&ep;闵氏疑惑道:“老太太让我绣这个?”

&ep;&ep;罗氏道:“我知道你忙。那简单的花样,一月可能绣出来两幅?复杂的那些,一月可能绣出一幅来?面料、丝线,我这里都有,还是顶顶好的。若你绣好了,我还有其他样子给你。你放心,决不会叫你吃亏。”

&ep;&ep;闵氏略一思忖,咬牙道:“能。老太太看得起,我定然尽力而为。”

&ep;&ep;杨雁回此时复又进来,重新朝罗氏福了一福,便又去了闵氏跟前。

&ep;&ep;罗氏笑问:“丫头的银珠钿,可找着了?”

&ep;&ep;杨雁回便道:“找着了,还是洗雪姐姐眼尖。我还去花园里玩了一会,湖里头的水鸭可好看了。”

&ep;&ep;罗氏不由笑了:“那是鸳鸯。”

&ep;&ep;杨雁回的小脸登时红了,赶紧往闵氏怀里缩了缩。她打量了几眼闵氏手里拿着的画:“老太太是要绣《佛本生经》?”

&ep;&ep;闵氏奇问:“你认得?”

&ep;&ep;杨雁回点头道:“二哥淘来过许多稀奇古怪的话本,里头就有从天竺国传来的佛本生故事。不过那上头都是字,这些是用画描绘的故事。”

&ep;&ep;罗氏不由赞道:“小丫头倒有些见识。”

&ep;&ep;杨雁回只是笑。礼佛竟已到了如此痴的地步,想来老人家平日里寂寞得很哪!

&ep;&ep;罗氏又招手让雁回近前来,将一枚沉甸甸的赤金长命锁挂在了她胸前:“这是老太太送你的。我才可是听你娘说了,你的绣活做得可是不怎么样。既得了我的东西,日后可要多帮着你娘分针、穿线。”

&ep;&ep;闵氏忙道:“老太太,这太贵重了。”

&ep;&ep;罗氏道:“给孩子戴着玩儿罢了,有什么要紧?”

&ep;&ep;杨雁回便捧着金锁看了又看,笑眯眯对罗氏道:“我才进来时,便觉得老太太慈眉善目,分明就是个活菩萨。这会子,瞧着老太太倒更像是个活财神。等我回去了,定要拿着这个好好眼气哥哥们一番。别说老太太让我穿线了,便是让我飞针走线,我也定要练出来的。”

&ep;&ep;众人都给她逗笑了。闵氏笑骂道:“往常也没发现你这般财迷,快别招老太太笑话了。”

&ep;&ep;罗氏又和她母女二人闲话了几句,便吩咐洗雪去拿了面料和丝线,再拿张五十两的银票出来,交给闵氏,算作定钱。闵氏又是一番道谢。见罗氏已露疲态,闵氏便拉着女儿告辞离去。

&ep;&ep;荣锦堂里又恢复冷清。罗氏瞧着闵氏母女的背影,忽对身旁侍立的林妈妈道:“我总觉得杨家这小丫头笑起来,有几分像莞姐儿。真是越看越像……”

&ep;&ep;林妈妈一怔,呵呵干笑几声,也跟着瞧了瞧那母女二人的背影。心说,哪儿像了?莞姐儿眉目间总凝着一股愁意,便是笑时,也总是淡淡的,带着些忧郁。杨家那小丫头笑起来多活泼灵动,牵着她娘的手走在院子里,腻得紧紧的,那叫个亲热。秦莞有这福气么?

&ep;&ep;怎么老太太今儿个三番五次提起秦莞?

&ep;&ep;罗氏忽又低低问道:“你说,我那时若不是那般绝情,是不是那孩子也不会那样心灰意冷了?到后来也不至于就那么去了。若我肯给她个好脸色,她总会求到我这里来,叫我给她主持公道。若我当初留了她在身边……”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孤独。说不定也跟闵氏似的,身边儿总是腻着这么个小可人。苏氏的那些孩子是靠不上了,各个都是白眼狼。

&ep;&ep;林妈妈心头一动,老太太这是想给自己找倚靠了。老人家风光神气的活了大半辈子,到老了,也终须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养老才好。她们虽忠心,到底也是奴才,真到了老太太人事不知那天,总归要有个贴心的主子照看着些才好。本来秦莞就很好,比苏姨娘的几个儿女靠得住。可惜老太太那会心肠硬得很,死活瞧不上秦明杰的孩子。

&ep;&ep;不待林妈妈回话,罗氏又低声自嘲道:“老喽老喽,总想起以前的旧事。”

&ep;&ep;林妈妈便道:“老太太,老奴有句话……”

&ep;&ep;“说!”

&ep;&ep;林妈妈附在她耳边道:“老太太,趁着老爷这回娶妻,何不他挑他的媳妇,您挑您将来养老的倚靠?若葛家那二姑娘是个好的,往后她做儿媳妇的,伺候您也是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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