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却是从他三岁那年,将他养到十六岁的。除了中间有一年多,他跟着师父在外游历,大多数时候,他都活在老先生眼皮子底下。
&ep;&ep;杨雁回不由得一声叹息:“哎,张老先生为了你,真是操碎了心。”
&ep;&ep;俞谨白摸摸鼻子,觉得这个话还是有那么一丁点道理的,所以,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反驳。
&ep;&ep;杨雁回又道:“你说你怎么那么狠心?明知道你一走,便要有人牵肠挂肚,怎么还忍心三年都不捎句话回来?”
&ep;&ep;俞谨白闻言,不禁笑道:“你是在为自己不平,还是在为张老先生不平?”
&ep;&ep;杨雁回道:“当然是张老先生。”
&ep;&ep;俞谨白道:“他已经罚我跪了三个时辰了,我现在想想,都觉得一双腿还在难受。”
&ep;&ep;杨雁回白他一眼,道:“你腿再难受,三个时辰也过去了。别人那心里可是如煎似熬等了你三年。”
&ep;&ep;俞谨白忙搂了娇妻在怀里,连声保证道:“都说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你别再气了。”怎么能这样呢?才嫁给他第二天,就开始一再的翻旧账。
&ep;&ep;杨雁回道:“我是在替张老先生不平而已。”
&ep;&ep;俞谨白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如煎似熬的等我三年。”
&ep;&ep;杨雁回听出他话里的戏谑之意,便愤愤不平道:“本来就没有!我这三年不知道过得多精彩。我又写话本,又开浴堂。我……”看俞谨白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杨雁回又加了一句,“我还跟别的男人订了亲!”
&ep;&ep;俞谨白倒是没上她的当,没顺着她说什么定亲不定亲的事给自己找不痛快。毕竟现在美人在怀的是他啊。这么想着,俞谨白忽也笑道:“我还知道你不止写话本,你还读了很多话本。今早你还没醒时,我柜子里的包袱里,看到抄本《金、瓶、梅、词、话》!”
&ep;&ep;杨雁回不由红了脸,新婚就被丈夫逮住婚前读这种书,怪羞人的。但很快,她的羞涩就被惊怒代替:“你怎么乱翻我包袱?”
&ep;&ep;俞谨白叹口气,道:“也不是存心的,只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藏起来没见人的更好的胭脂水米分陪送过来。你还在迷迷糊糊睡着,想让你多睡会儿,便没问你。”他那时候需要这些东西遮脸呀。谁知道她的米分擦脸上,跟鬼也没两样。杨雁回说是他擦得太多,还要怪在米分身上。
&ep;&ep;杨雁回听了俞谨白的话,刚不那么气了,忽听俞谨白夸道:“我随手翻了翻,这《金、瓶、梅、词、话》真是一本奇书。果然是名不虚传。”
&ep;&ep;杨雁回点头不迭,觉得俞谨白真是太有眼光了,英雄所见略同啊!
&ep;&ep;只听俞谨白紧接着又道:“雁回,不如咱们今晚,就按书里写的那些试试?”
&ep;&ep;杨雁回顿时觉得自己太高看这小子了,立刻推开他揽着她的胳膊,道:“我决定了,咱们近期还是分房睡比较好。”
&ep;&ep;俞谨白:“……”老婆对他这么没兴趣,真是愁死他了。
&ep;&ep;……
&ep;&ep;待夫妻两个回到大宅——如今应该叫俞府了,杨雁回已是经过连番两次“见公婆”,只觉得身心俱疲。幸好没有货真价实的公婆需要她见。她便又要回房歇着去,临进卧房门前,还对秋吟道:“我去镇南侯府溜达了一圈,觉得那家的小姐都还好相处,想来底下的丫头有样学样,也不会长个势利眼。下回再去,便可放心带上你了。”
&ep;&ep;秋吟感动极了,忙道:“奶奶真是太好了,连这种事都想着我,怕我去了达官贵人的府里白受气。我这就帮奶奶铺床去,奶奶好好歇着。”
&ep;&ep;她一句话里好几个“奶奶”,杨雁回着实有些吃不消。唉,她怎么就从姑娘变成奶奶了呀?
&ep;&ep;俞谨白却觉得有些不妙。他以往若是很晚才起,过了午睡时间还要睡,宋嬷嬷定要训斥他的。虽然他的作息很规律,偶尔才会如此,但仍是逃不掉宋嬷嬷一顿好骂。
&ep;&ep;雁回还是新媳妇,宋嬷嬷当然更不会放在眼里。若宋嬷嬷对雁回也是如此……
&ep;&ep;他觉得萧桐给他找的这个嬷嬷,一定会成为他的搅家精。
&ep;&ep;俞谨白正想着怎么堵住宋嬷嬷的嘴,让她不要多管主母时,宋嬷嬷果然往他们两口子的卧房这边走了来,面上果然带着一脸的不满。
&ep;&ep;还不待俞谨白走过去拦她,就听宋嬷嬷道:“怎地奶奶累成这样?我瞧着才出去一圈,人便憔悴了好些。出门在外,爷好歹看顾些奶奶。人家年纪小小,又生得这么娇滴滴的。”
&ep;&ep;俞谨白:“……”怎么从来不见你老人家这么心疼我呢?
&ep;&ep;宋嬷嬷又道:“明天新娘子三日回门,爷也该想想,该带去些什么礼物,我也好先帮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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