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会出门溜达。
&ep;&ep;她每每看着家门外一望无垠的麦田,随着微风阵阵起伏,好似万顷金波荡漾,便只觉得心旷神怡。
&ep;&ep;回去后便是吃药,休息,读些有趣的闲书,去后头院子里逗逗大肥猪,欺负欺负鸡鸭,拔几棵青菜,如此反复,很是悠闲自在。
&ep;&ep;这一切,都和秦莞生前的所见所闻天差地别。
&ep;&ep;看来老天在某些方面还是公平的。深闺中的小姐虽然锦衣玉食,但却要守着种种规矩,半分不能逾越,一辈子活得心累。平凡人家的普通女孩儿,虽说为了生计要辛苦一些,但却更自由自在。
&ep;&ep;想着这些,杨雁回越发珍惜眼前的一切。她如今既不用为了生计发愁,也可以在乡间自由自在地玩耍。她的家人也都非常疼爱她,如今的她,可以随意向家人撒娇、使小性,简直像是杨家的公主一般。
&ep;&ep;麦子黄了后,没几日就到了夏忙,这一带人俗称“麦收”。麦收最忙的几天,杨鸿和杨鹤都不念书,天天跟着闵氏和杨崎去田里或者果园里帮忙。
&ep;&ep;好容易麦子收了、打了、秸秆堆了、晒好了,这才消停了。可是消停没两日,杨雁回又发现一桩奇事。
&ep;&ep;过了夏忙,便到了交田赋的时间。说起赋税,杨雁回便想起那首有名的《杜陵叟》:杜陵叟,杜陵居,岁种薄田一顷余。三月无雨旱风起,麦苗不秀多黄死。九月降霜秋早寒,禾穗未熟皆青乾。长吏明知不申破,急敛暴征求考课。典桑卖地纳官租,明年衣食将何如……
&ep;&ep;这首诗当初看得杨雁回眼泪汪汪,觉得劳苦大众着实不易。
&ep;&ep;除此之外,她还看过一些记载前朝轶事遗文的书,知晓一些百姓交纳田赋的苦楚。
&ep;&ep;比如什么“粮胥税吏加米色钱”。所谓“粮胥税吏加米色钱”,便是说税吏借口百姓上交的粮食成色不合格,要另外再加收粮食,其实多收的那些,便落入了贪官污吏的口袋。
&ep;&ep;还有更可恶的什么“踢斛淋尖”,是说粮胥税吏将粮食在大斛里堆成尖状,然后用脚踢,粮米便会溢出来。这样粮户交来的一石粮食,量出来往往只有六斗多。这么一来,粮户便要损失近一倍,而那些溢出来的粮食,便落入粮胥税吏之手。
&ep;&ep;杨雁回本以为,村民们这下定然要叫苦连天了,不想却意外看到另一幅场景。
&ep;&ep;在里正通知大家交田赋后,大家伙儿便在规定的时间里,用骡子、牛抑或驴子,套上平板车,装上该交的粮食,和里正一起往县城里去了。
&ep;&ep;由于人多,乡间的路上竟是车马络绎不绝。杨家靠近村郊,是此次很多村民所经路线,是以,杨雁回得以看到这乡村交纳赋税的情形。
&ep;&ep;她顿时觉得,果然不可尽信书籍之言。
&ep;&ep;村民们不但没有叫苦连天,反而各个热情高涨,且一路上都在和同路的人高声说笑。
&ep;&ep;什么“六大爷,这么大年纪了不在家抱孙子享清福,还帮着做这些啊?”“这也叫个活儿?我还能干不动?”
&ep;&ep;什么“婶儿,怎么只有你和大壮啊?俺叔呢?”“你叔染了风热,大夫让吃药休息,大壮还小,我怕他吃亏,不放心他一个人来。”
&ep;&ep;什么“三伯,多少日子不见了,您老最近好吧?”
&ep;&ep;还有什么“三槐啊,听说你家打下的粮食不少,同样三十亩地,你家比别人家能多收出一成粮食。你给我点麦种呗?放心,我不白要,我拿东西跟你换。”
&ep;&ep;反正人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ep;&ep;要说起来,交田赋还是杨家最显眼。单单麦子就装了五车,半熟的桃子又装了两车,另咸鱼两车。
&ep;&ep;起初杨雁回十分不理解,鱼么,自然是新鲜的好吃,为什么要做成咸鱼再上缴?
&ep;&ep;她便巴巴地跑去问杨崎,杨崎差点没把刚入口的茶水喷出来:“雁回,你病了一场,连这个都不晓得了?”
&ep;&ep;“额……”
&ep;&ep;杨崎:“那鲜鱼能拿去交赋税么?刚入库没两天就臭了。自然得做成咸鱼再上缴。”
&ep;&ep;“……哦”
&ep;&ep;就这么,杨崎和闵氏分别盯着粮食和鲜果上缴,杨鸿杨鹤则负责咸鱼,一家人吃过早饭不久,就和伙计一起装车,然后和大伙一道往县城里去了!
&ep;&ep;刚出了家门口就有人打趣呢,“看看人家杨叔,这叫个威风。咱全年收的粮食也没这么多!”听声音,说话的人年纪不大。
&ep;&ep;接着,就听杨鹤扬声接过话头:“跟谁哭穷呢,谁不知道你家有两顷地呢!”杨鹤一边说着,声音便渐渐远了。
&ep;&ep;想来这便是顺民罢,只要吃饱穿暖有余粮,便踏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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