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许久后,林循放开捂着耳朵的手指,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

&ep;&ep;着实是一整天魂魄走失,再加上突然又听到这罪魁祸首的声音,有点丧失理智了。

&ep;&ep;好在林老板脸皮厚,一贯很会做表面功夫。

&ep;&ep;“我指的就是‘晚饭’,本来想让你别问我吃没吃晚饭的。我在家吃泡面已经够凄惨的了,不想再被刺激到。”

&ep;&ep;“但没办法,既然你已经问了,我只好回答你,”林老板眼睛都不眨地瞎编着,“我还没吃,在等面熟。”

&ep;&ep;沈郁的眉头慢慢皱起来。

&ep;&ep;他当然不信这鬼话。

&ep;&ep;只觉得她今天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ep;&ep;喝酒了?

&ep;&ep;空气里却并没闻到酒味。

&ep;&ep;没拎盲杖的那只手往上探了几寸,直奔她额头的方向,仿佛要看看她发没发烧。

&ep;&ep;林循敏捷地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所以,你上来找我就是问我吃没吃饭?”

&ep;&ep;沈郁收回落空的手,耷拉着眼皮不咸不淡道:“我外婆今晚出门去老同学家喝喜酒了,我得出去吃。她让我问问你去不去。”

&ep;&ep;男人的嘴唇一张一合,紧接着一连串软乎乎的声波向她耳窝侵袭而来。

&ep;&ep;林循咽下那句几乎脱口而出的“我去”,抿着唇,抬手摁了摁太阳穴,努力让自己适应这温柔攻击。

&ep;&ep;今后经常会见面,他也不可能变成哑巴。

&ep;&ep;来日方长,总不能真的被拿捏住吧?

&ep;&ep;只是,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呢?

&ep;&ep;明明昨天之前听他说话还无比正常,怎么今天就感觉每一个字都是一记重击?

&ep;&ep;她缓慢地从内心微微的荡漾中走出来,理性分析出有用信息。

&ep;&ep;姜奶奶大概也是担心她外孙一个人出门不安全,才会来问她去不去吧?

&ep;&ep;林循想到那些占满盲道的自行车们,私心里也觉得老太太的担心不无道理。

&ep;&ep;三魂七魄挤在门口思想斗争了一会儿,最终点头道:“行,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ep;&ep;说罢她关上门,进屋洗了把脸,套上件针织长袖,临出门前又套了件薄风衣——这两天气温下降得厉害。

&ep;&ep;打开门,沈郁正双手抱臂靠在旁边的墙上,细长的碳黑盲杖斜斜支在墙角。

&ep;&ep;他神色平淡,脸上并没有长时间等待的不耐烦。

&ep;&ep;林循开口:“你想去哪儿吃?”

&ep;&ep;“随你。”

&ep;&ep;林循忍不住腹诽,以他大少爷挑剔得要死的舌头,能随意才怪。

&ep;&ep;她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个地方:“要不去一中附近?我记得东门口有家陈记刀削面,巨好吃,你吃过么?”

&ep;&ep;那会儿她跟程孟总是翘掉第一节晚自习、爬一中围栏被前辈们开创出来的狗洞出去吃那家刀削面。

&ep;&ep;还有卤鸡爪和炸猪手。

&ep;&ep;记忆里那家是开了几十年的老字号,味道着实出色,用料也很干净卫生,店里每天都挤满了一中的学生。

&ep;&ep;被程孟誉为一中最佳外包食堂。

&ep;&ep;离开一中这么多年,她再也没吃过。

&ep;&ep;沈郁回忆了一下店名,恍惚记起从前听班里男生说起过那家店。

&ep;&ep;但那种地方,他一向是不会去的。

&ep;&ep;他“嗯”了声,表示没意见。

&ep;&ep;林循于是拍板:“行,那就去那儿吧,正好离得远,咱们打车去,可以少走点路。”

&ep;&ep;晟霖苑附近的饭店街,要走十几分钟,对他来说不太方便。

&ep;&ep;还不如直接打车去个远点的地方。

&ep;&ep;两人一前一后下楼。

&ep;&ep;尽管有盲杖,上下楼也并非像沈郁说的那么轻松。

&ep;&ep;他走得很小心,也很慢,只不过比上次多了点自信和笃定。

&ep;&ep;林循慢悠悠跟在他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盲杖轻轻点地,细致地探到每一寸台阶,从而引导双腿前进。

&ep;&ep;熟练敏锐得像是身体的另一个器官。

&ep;&ep;她并没打算去扶他。

&ep;&ep;有时候并不是所有的忙都有必要帮。

&ep;&ep;只是快走到二楼楼梯口时,楼下忽然有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外卖小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

&ep;&ep;小哥一只手拎着外卖,另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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