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红烛摇曳着,灯光忽明忽暗。柳如是迷糊了一会,睁眼一看,李宣依旧伏在她的床头昏昏入睡。她心头一暖,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低声呼道,“耀祖,夜深了,你还是回屋去休息吧,柳儿没事的。”
李宣揉着朦胧的睡眼,头疼得要死,胸腹间还有一股子胀气,酒这东西,喝起来让人兴奋,但醉酒的滋味也是很难受的。他望了望柳如是,低低笑道,“柳儿,你往里挪一下,今儿个我就在你这里躺一会得了……”
柳如是面生红晕,刚要说什么,李宣已经凑了过来,轻轻掀开她的被窝,托住她的小蛮腰,小心地往里推了她一下,床边上露出少许空地。他匆匆脱了外袍,穿着内衣出溜上来,盖上被子,躺在柳如是身边。
美人如玉,幽香扑鼻,那吹弹可破的娇颜就在眼皮底下,李宣心中一荡,顺势在她的腮蛋儿上吻了一下,被窝中的悄然抚上了她高耸的酥胸。
柳如是惊呼一声,霞飞双颊,低嗔道,“耀祖,人家身上还有伤。你要是不老实,我可要撵人了……”
李宣嘿嘿笑了笑,又在那两团丰盈上轻轻揉捏了一把,老老实实地缩回手来,“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当当当,咚咚咚!
大门口,传来清脆而低沉的叫门声。柳如是推推李宣,“耀祖,有人敲门,看看是不是秀儿回来了。”
李宣不情愿地从被窝里起身,揉了揉眼,走出屋去。月光如水,那清脆而低沉的敲门声仍旧持续着,他忍不住喊了一声,“别敲了,这就来了!”
门外,皎洁的月光下,两个丽影出现在李宣眼前。
萧月和青梅。萧月一身素裙,长发高挽成发髻,艳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伤感和一丝丝尴尬。在李宣惊疑目光的注视下,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身子一晃,差点没从台阶上倒落下去。
“萧小姐,这么晚了,有事吗?”李宣平缓了一下情绪,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道。尽管如此,那冷漠的态度还是让萧月心头一凉。
“公子,萧月能进去说话吗?”萧月垂下头去,低低道。
李宣已经猜出她的来意,八成是走投无路,找自己去托太子的关系为萧万长说情脱罪来了。如果是平时,李宣绝对不会让萧月进门,但此刻萧家落难,他不愿意再落井下石。
“请进吧。”李宣淡淡道,却伸手拦住了意欲跟在萧月身后进入的青梅,“你,出去,我李家不欢迎你。”
对于这个跋扈的萧家丫头,他是反感之极,成见已深,对于萧家的有心悔婚,他只是有些气不过,但对于这个一向趾高气扬狗眼看人低的势利小丫鬟,他是打心眼里深恶痛疾的。
青梅脸色一白。萧月摇了摇头,“青梅,你暂且在门外等我。”
院落里,被秀儿和李福抽空拾掇得清清爽爽,很是整洁利索。李宣站在那里,“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萧月深深地望了李宣一眼,突地盈盈跪了下去,“求公子救救我父亲!”
李宣心头一震,伸手欲要扶起她,却又缩回手去,急急道,“你不要这样,起来说话。”
“公子,你我两家本是世交姻亲,要不是伯父大人突然故于河南任上,你我如今已经是夫妻了。萧月知道,以往种种,萧家对不住公子,但萧月恳求公子看在家父老迈、又曾对公子照拂多年的情分上,施一施援手。”萧月没有起身,两行清泪夺眶而出,“萧月已经走投无路,厚着脸皮请求公子帮忙!萧府上下,将永远铭记大恩大德!”
“萧小姐,你起来说话。萧大人被皇上下狱,涉及国家大事,李宣不过是一介布衣,哪里有这个本事。”李宣缓缓转过身去。
“公子,萧月求你了。公子你高中解元,又得太子赏识,你……”萧月重重地叩下头去。
咚!咚!李宣心里一跳,忍不住回过身来。
借着淡淡的月光,萧月的额头上正中渗出了丝丝血迹,沾满了泥土。李宣俯下身去,扶起她,“你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不要作践自己。”
萧月激动之极,身子微微有些抖颤。她晃悠悠地站起来,泣不成声,“萧月求遍金陵,没有人愿意对萧家伸出援手,公子,萧月求你了!萧月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李宣暗叹一声。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萧月恐怕也没想到,她也会有跪倒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时候。往日的冷艳和高傲,都随着萧万长的入狱而烟消云散了。
骄傲,是需要本钱的。那些富家子弟之所以狂妄无比,就是因为家里有钱有势。
要不要帮她?李宣其实早在她进门之际,就拿定了主意。不管怎么说,对于自己附身的这具肉体而言,萧家虽然极尽嘲讽,但还是有些恩情的。否则,这李某人恐怕早就落魄街头沦为乞丐了。
但想帮她是一回事,有没有能力、能不能帮得了她,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虽然得到了朱瞻基的赏识,但萧万长上奏削藩触及了藩王的利益,被皇帝下狱,恐怕连朱瞻基也无能无力。他一个刚刚中了举的解元,又能如何?
“公子,你我两家是世交,也曾经有过婚约,家父也是你的长辈,长辈有难,你当晚辈的难道还无动于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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