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消毒水的气息弥漫着整个病房。

&ep;&ep;干燥的开罗,连玻璃花瓶中的花都蒙着一层风沙,瓶口的枝叶还在费劲延伸,想要尽可能汲取更多的水分,但枝头残喘的花瓣终抵不过风的拨弄,掉在了桌上。

&ep;&ep;你咳嗽着醒来。

&ep;&ep;刚想移动。

&ep;&ep;却发现左手正打着点滴,右手也被冰冷的仪器夹住监测心跳,浑身上下几乎是缠满了绷带。而至于说肋骨与脊柱,已经完全不能动弹,应该是用了固定钉的缘故,甚至喘气的时候都觉得疼。

&ep;&ep;“您的证件。”

&ep;&ep;穿白大褂的外国医生笑眯眯地将你的ID卡放在面前。反光卡面上是熟悉的相片与名字。

&ep;&ep;你有些恍惚。

&ep;&ep;医生蹲下,摇柄将床升起四十五度。

&ep;&ep;“记得吗?你在开罗乘坐的直升飞机发生了爆炸,司机和其他人都只受了轻伤,不过小姐你处在爆炸的正下方,伤得较为严重。”

&ep;&ep;医生核对了一下你的点滴单,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手表递给你。

&ep;&ep;你茫然地低头。

&ep;&ep;很普通的款式,黑色且发旧的表带。格格不入的是表盘碎裂出几道裂痕,指针则停留在了两点一十五处。

&ep;&ep;“不对,表……我留在了孟菲斯……”

&ep;&ep;“孟菲斯?”医生边笑,边过来用手灯检查了你的眼球,“现在的时间可是2019年,哪来的孟菲斯?”

&ep;&ep;你虚弱地用手将垂下的发丝拢回耳后。

&ep;&ep;嘴唇发白。

&ep;&ep;难道。

&ep;&ep;那些奇怪的遭遇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ep;&ep;“我……我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古埃及,一个…叫孟菲斯的地方……”

&ep;&ep;你不知道该怎么同医生解释。

&ep;&ep;苍白的叙述在此刻竟然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ep;&ep;“每个做过大型手术的人都会有稀奇古怪的梦。”医生用圆珠笔书写着你的病历单,并且不忘边写边抬头微笑着看你。

&ep;&ep;“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让护士给你送点面包。”

&ep;&ep;医生离开了。

&ep;&ep;你顿在原地许久,脑中空白一片,机械地将右手指的监测仪取下,缓慢地如蛙般尽力张开五指,迷离地像初生幼童一样,十分认真地注视着,回忆着。

&ep;&ep;上一秒。

&ep;&ep;这只手还曾贴在名为伊塞斯的青年脸颊旁……

&ep;&ep;……

&ep;&ep;一个星期后。

&ep;&ep;你穿着宽大的病服,推着输液架亦步亦趋地走在医院的长廊做日常的肌肉恢复锻炼。来来往往都是鼻梁高挺说英语的医生护士,你这样黑发华人长相的确是罕见。

&ep;&ep;伤口好得差不多,只胸腔与肩头还留着一点点帮助恢复的绷带,脸颊的伤口因为长久被皮肤恢复贴覆盖着,也就没有留下疤痕。

&ep;&ep;“今天可以出院啦?”

&ep;&ep;和你同为华人的戴琳笑着过来把你扶住。她一头略棕色的卷发,宽圆脸,脸颊有些雀斑,显得人很随和,之前本是到埃及做国际医疗援助的,但一呆就是几年,很久没有回家。

&ep;&ep;所以在医院的日子。

&ep;&ep;作为华人护士,她很照顾来自家乡的你。

&ep;&ep;你点点头,报以微笑。

&ep;&ep;需要签名的文件摆在护士台一大迭,因为当初你办的是旅游签证,但又因为事故被迫留在埃及住院治疗,所以很多官方签证的程序需要本人签字确认。

&ep;&ep;“一会儿我也正好下班,顺路送你去酒店。”

&ep;&ep;戴琳歪在护士台笑眯眯地支着下巴。

&ep;&ep;………

&ep;&ep;“在埃及很少见到华人,不过这几年倒是多起来了。”戴琳挽着你的手,说话间语气柔和,自带知识分子的气质。

&ep;&ep;脸颊的雀斑看上去那样真实。

&ep;&ep;“都是去看什么,神~秘~的~金字塔之类的,年轻人,总是想要亲眼一睹各种神秘事物嘛哈哈哈哈。”戴琳松开你的手臂,先是古古怪怪地模仿着电视台描述埃及的语调,随后就站在一旁叉腰大笑。

&ep;&ep;你无奈地摇摇头。

&ep;&ep;戴琳笑过后准备拉着你走,却忽然有一滴雨水准确地掉在她的眼皮上,凉得她直接打了个哆嗦……

&ep;&ep;雨渐渐变大。

&ep;&ep;淅淅沥沥的雨水如断掉的鱼线,开罗的街道上,车辆拥挤在一起,前后呼应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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