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般来说,当一个人打出问号,不会是他有问题,而是他觉得你有问题。

这份理论完美的契合着奥默,甚至于,在对方不打算说点什么来解释时,他还能打出一个倒问号!

“?”

“别玩终端了!你就算是这么看着我,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毕竟我那时候确实感觉自己到头了,甚至没有找你帮忙的机会。”

多么没用的回答,简直就像是游戏中看了死亡回放也弄不清自己死因的队友。

只会在泉水叽叽喳喳,让你考虑关掉队友的语音接收,将目光转向其他的活人。

“他为什么没死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

怎么说呢,看到尸体的时候是蛮悲伤的,但现在状况...奥默实在找不回丁点之前的情绪,反倒有点被耍弄了之后的攻击性。

保密条例、领尸体和人,就这?

谜语人了一路,这有什么好保密的?

每年意外死亡但又拼凑回了灵魂,换一种方式继续活着乃至通过层层审批之后得以被再造肉体复活的名额都有成百上千万。

这方面自有法律约束以限制人口通胀,以及灵体乱晃,

这种完可以光明正大摆出来的事还能保密......

奥默抬手抹了抹鼻间,再看那沉默的安局员工时,直接开口:“尸体和人我能直接领走了对吧?”

“……”那员工闻言怔了怔,有些惊诧的看了看奥默,又看了看一旁光屏中的莫里森。

“你瞧,我就说我家这小子不需要你准备那么多。”屏幕中的灵体眉峰一震,自是无比自豪。

你自豪个鸡掰,你是这么养孩子的?员工与莫里森不算熟识,只是在这次合作中刚建立起些许交情,愿意替莫里森主持这场‘后事’,不曾想这家伙口中不曾细说的儿子会是这副模样。

时间有限,只问过对方的年龄、生活状况,为此打了好一段时间的腹稿。

考虑着什么精神建设,什么太极话术,什么春秋笔法,就是为了保密并劝阻对方不要去了解真相。

19岁是个很微妙的年龄。

法律上已经是成年人了,身心都可以担负一些责任了,但又仍然年轻。

属于是能担负,但只能担负一点点。

还是个会年少气盛的年纪,甚至冲动鲁莽的年纪,君不见这年头多少大学新生仍然心智低龄明显,奇奇怪怪的新闻也总是没有停过。

正因如此,员工才思索着该以怎样的话术来安抚这孩子,令他接受现实的同时别胡思乱想。

这次的事件问题蛮大的,虽然直接涉案的犯罪分子已是尽数伏诛,但只是把刀折了而找不到持刀人可谈不上完成处理,这种时候若是放任一个会胡思乱想的孩子到处行动只会是一场悲剧。

至于直接告知真相...

保密条例明令包括了殉职人员家属,这条选择一开始就不在考虑范畴。

不仅要隐瞒大部分内容,还要修饰部分案件状况,好在‘死者’愿意配合,员工觉得这事虽然麻烦还手生,但也是人之常情,抱着被上面突击考核的决心准备迎战年轻人满怀悲伤与愤懑的质疑。

结果...结果......

结果他就像被绯红之王打了一拳,感觉跳过了一整段时间。

在见面的第一眼他能感知到对方心头的悲怆,那时的他还只是像个较为要强的年轻人,努力在陌生人们眼中摆出坚硬的姿态,可在莫里森出现后,他的反应就开始脱离通常年轻人的心路历程,尤其是此刻的果断干练。

就算知道养父没有真正死亡,也该有对凶犯的追问,对死因,对整场案件如何处理的好奇之流反应才对。

他是如何做到略过这一切,以惊人的克制做出这般果断的回应?

莫非莫里森说的年龄其实是假的?这孩子也是个因血统而保有容颜不老的吸血鬼?实际阅历与样貌不相符合?

这样的出人意料,反倒是将员工整不会了。

“呃,啊,可以,”员工少有的说话不太流畅,但也还记得原本向好的案件修饰和收尾工作,抬手便自虚空中抽出一支两寸正方的纸盒,“还请收下这份软盘,这是一小部分莫里森的行动纪录,以及两份纸面文件,有助于了解嗯...他的死因与此次案件的前因后果。”

“听着真怪啊。”一旁光屏上的莫里森摩挲着下巴。

我说起来也觉得怪啊...员工在心头腹诽道:“另外,还请注意账户通知,两界安局对莫里森.林顿的殉职抚恤金会在一天内打到您的账户,请不要与莫里森.林顿生前购买的死亡保险金弄混。”

“还有就是...”见奥默沉默地接过纸盒,眼见气氛重新有些沉凝的员工咳了咳又道,“莫里森拒绝了仪式葬礼,打算成为炼金灵魂,作为他登记在册的唯一亲人,你有资格干涉他的决定,譬如成为电子灵体。”

“啊?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一个小屁孩儿凭什么干涉一百零七年智慧深思熟虑的决定!”忽然间,莫里森急了,令在场三人都为之侧目。

“如你所见,我说的权利确实有效。”员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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