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文充满狐疑地望着儿子。

“爸,你别这么看着我呀,我呀,这次是事先做好了市场调研才做出这重大决策的。爸,你听我说啊,现在的人都讲究健康,不喜欢吃那些养鸡场里的速成鸡,都爱吃散养的土鸡,所以,现在土鸡的价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比那些速成鸡高出好几倍呢。我去菜场调研了一下,现在土鸡的进货价大概是每斤九块钱,市场价每斤能卖十二块左右,我薄利多销,每斤十一块,一只鸡三斤多重,一只鸡可以赚六块多钱,一天卖三十只鸡,一天也能挣个二百来块钱。一个月下来六千多呢,这可比你赚得多。”

孙尚文见儿子说的眉飞色舞,不禁动心了:“好吧,有点事干总比你闲在家里强,你爸这次算是豁出去了,把我百年之后的骨灰盒的等级再往下降一个,给你六千六百块,六六大顺,希望你这次能否极泰来。”

孙大圣一听,嘴都快笑歪了,连忙拿来洗脚布给父亲擦干双脚,把洗脚水倒掉。然后坐在一边,望着父亲掏出随身携带的五斗橱抽屉的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定期存折和一个小塑料袋。

“这张定期存折里存了一万块钱,前两天刚到期,我还没来得及去取,这个是我的身份证,图章,密码就是你的生日,你明天去银行把钱取出来,六千六就当是我给你的卖鸡本钱了,其余的三千四加上利息,你给我存个活期。这可是你老爸留着买骨灰盒的钱,你可不能糟蹋了。”

孙大圣眼睛有些湿润:“爸,你放心,我挣钱了之后,给你买金丝楠木棺材。”

“傻小子,现在哪里还有卖金丝楠木棺材的,死了之后还不是付之一炬,一了百了。我就怕死了之后无颜去见老祖宗,说我辱没了孙氏门风,到头来靠卖鸡为营生,毁了他老人家的一世英名啊!”

第二天,孙大圣拿着父亲的存折和证件,从银行里取出了一万块钱,拿走了六千六,然后按老爸的要求,把剩下的钱和利息办了一张活期储蓄卡,随后到农贸市场的家禽批发部逛了一圈,看见一个名叫瘌痢头的批发商那里人头攒动,便上前看个究竟。

“你这鸡多少钱一斤?”

“老兄,我这可是正宗的土鸡,这母鸡熬出的汤就跟你小时候吃的一样香。别人家卖九块钱一斤,我八块五一斤,一只鸡大约三斤半吧,三十块左右一只。不过要五只起卖,少了,我不卖的。我也不跟你论斤论两卖,我这里论只卖,你要是要的多,我还可以优惠一点。”

“我要是想要从你这里进货,那数量肯定不是三只五只,你要是优惠力度大的话,我要几十只,甚至上百只。”瘌痢头的报价还是让孙大圣挺心动的,对他这种小本买卖来说,压缩成本无疑是最为重要的。

瘌痢头一听,来劲了,心里暗自泛起一阵小激动:“老板,怎么称呼,你要多少?”

“我姓孙,一百只鸡,你能便宜多少?”被人唤作老板,这不禁让孙大圣乐不可支。

“那我每只卖你二十五块钱,这可是最低价,低于这个价,我可是要亏本的。”瘌痢头脸上流露出忍痛割爱的表情。

“好,成交。”孙大圣摆出一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姿态:“你给我拿一百只母鸡,我给你地址,货到之后,我付款。”

“好好好,老板,你不来点小公鸡吗?这小公鸡可嫩啦。”

“这批就先来点母**,下一拨再考虑公鸡,我怕公鸡母鸡呆一块搞事情。”

瘌痢头扑哧一笑:“好好好,随你,就一百只清一色母鸡。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老板,你能否先给我一点定金,万一你变卦了呢?我这不就白忙活了吗?”瘌痢头笑容可掬地望着孙大圣。

“没问题,我先给你二百。余款到我家里来取。”孙大圣说着,把二百块钱交给瘌痢头。

“行啊,老板,我给你开收据。”瘌痢头在一叠空白的收据本上歪歪扭扭地给孙大圣写了张定金收据,然后撕下这一页,和纸笔一起递给孙大圣:“给,这是收据,您收好,麻烦您把住址写清楚,我一会儿就派人给你送到。”

孙大圣接过纸笔,唰唰唰把姓名,住址,手机号码都写给了瘌痢头。

瘌痢头点头哈腰地把名片递给孙大圣,并客气地递上一支香烟,孙大圣接过烟,瘌痢头殷勤地给孙大圣点烟,孙大圣深深地吸了口烟,尽管被鸡鸭的骚臭味包围着,但却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好了,我先走了。”孙大圣把风衣抖了抖,吸着香烟,吐着烟圈,面带笑容地离开了家禽批发部。

过了两个小时左右,瘌痢头的一百只鸡就送到了孙大圣的住处,当小伙计把五个大鸡笼搬下小货车,堆到家门口时,孙尚文的眼睛都直了。

“哎,大圣,你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鸡,这往哪儿搁啊?”

“爸,你别急,待会儿我来处理。”

孙大圣一边回应父亲,一边清点着鸡的数量,每只鸡笼里装了二十只母鸡。清点完之后,便跟小伙计结账:“总共是两千五,去掉定金,给你两千三,你数一下吧。”

小伙计接过孙大圣递过来的一叠钱,沾着唾沫星子,点了点,然后笑吟吟的对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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