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元帅苏魁丢官罢职,黯然走出午朝门外。
官职丢了他倒没往心里去,毕竟偌大的年纪,无官一身轻倒也落得逍遥自在,只可惜刘鲲文武全才却要命丧今朝,眼下边患急迫,朝堂不安,三军虽众奈何没有良将安邦,大陈朝外有豺狼内有虎豹岂不危在旦夕。
等老元帅返回府邸,长子苏文早已得到消息,正在门口垂手恭候。
“父帅,您回来了。”
苏魁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迈步往府里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府里窜出一道人影。
苏魁眼疾手快猛地一抬手,将那道人影拦在门内。
“站住,你要干什么去?”
“~~爹,我~~~我要救~~~~~救人。”
“站住,难道你还嫌祸惹得不够大吗?”
面对父亲威严的目光,苏云眨巴眨巴眼睛,终于鼓足勇气说道:“爹,您身为~~为~~三军主帅,明~~知~~刘鲲含~~含冤受屈,为~~为何~见死~不救。”
不等苏魁说话,站在一旁的苏文抢前一步,怒声喝阻道:“济海,休得胡言,如果不是为了给刘鲲求情,父帅怎会落得丢官罢职的下场,难道说你非要他老人家人头落地才肯罢休吗?”
眼见苏云僵立无言,苏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和声说道:“儿呀!若是你真想尽兄弟之义,那就一个时辰之后去校场给他们收尸吧!”
“~~~爹~~~。”
不等苏云再说下去,老元帅对长子苏文肃容说道:“丹清,看好你这兄弟,如果济海胆敢在一个时辰之内走出府门半步,给我打折他的双腿。”
“喏。”
老元帅说出此言也是没有办法,天意弄人如之奈何!
皇城东郊的校场内灯火通明,鸦雀无声。
奸贼高进端坐在点将台上,校场中央刘鲲和常胜被五花大绑,在他们身后是两名横眉立目的刀斧手。
“真的要杀呀?”
“可惜了!”
“是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天理何在?”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
校场四周的席棚下,各地将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人为刘鲲和常胜鸣不平,也有人嘴上虽然不说,心里暗暗幸灾乐祸。
哼!敢和八贤王做对,这俩小子分明就是自己找死。
“刀斧手,准备行刑。”
随着高进一声令下,有军卒端来两碗送刑酒。
“二位将军,干了这碗送刑酒,安心上路吧!”
在军卒的帮助下,常胜一仰脖,咕嘟咕嘟,一大碗浊酒点滴未剩。
“哈哈哈,好酒!还有吗?再给俺来一碗。”
看到常胜故作轻松的和军卒说笑,刘鲲心中痛如刀割,别看这家伙表面镇定,实际上他最是怕死,平时有个头疼脑热都得小病大养,如今死到临头他岂能不惧。
“二哥,刘鲲已是必死之人,你又何必再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老三,你没事吧!说啥呢?咱哥们儿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那话都白说了,你小子给俺记住喽!下辈子俺还叫常胜,到时候你可记得来找俺。”
说到最后,常胜禁不住有些哽咽,面对兄弟模糊的面孔,刘鲲咬紧牙关重重点了点头。
“二哥,衡臣记下了。”
刘鲲眼角含泪,一仰头喝干了碗中的送刑酒。
“来吧!二十年后,爷爷还是一条好汉。”
常胜这一声大吼惊天动地,刘鲲微闭双眼,眼角衔着的泪水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滚滚而下。
“二位将军得罪了!”
刀斧手先是端起酒碗含了一大口黄酒喷在鬼头刀上,然后将祭过的鬼头大刀高高举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西南方向轰隆一声巨响,校场丈余高的围墙出现一道豁口,紧接着席棚倒塌烟尘弥漫,从滚滚烟尘中出现三匹战马踏浪而来。
“郎君别怕,为妻来也,哇呀呀呀呀!不怕死的尽管来吧!”
随着伊莎郡主这一声咆哮,整个校场当时大乱。
“爹,三叔,薛礼到了。”
话到人到,马到锤到,两名刀斧手还没等看清状况,就觉得眼前金光一闪,紧跟着啪的一声,魂飞体外。
“哈哈哈哈,俺的儿,你咋来了?”
常胜眼见妻儿从天而降,不由得喜上眉梢。
由于事态紧急,薛礼顾不上答话,只见他锤交左手,右手一捞,将鬼头大刀操在手中。
咔咔两刀过后,常胜和刘鲲脱困而出。
“爹,三叔,快和我们走。”
此时藏霸也如飞而至,在他身后是常胜和刘鲲的马匹兵刃,危急关头,兄弟二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忙各自翻身上马,随着两位小英雄往场外冲去。
由于事起仓促,直到此刻高进才算回过神来,他一边命人围追堵截,一边差人各处奏报。
老贼在点将台上看得清楚,不但刘鲲战法骁勇,其他几人也都不是等闲之辈,尤其是那三个使锤的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威猛,校场中军卒虽多,可是在他们面前就像纸人泥马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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