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地上残雪新化未久,她一不小心就滑倒,两只护着东西的手来不及抽出,冰冷疼痛的感觉直接从鼻梁涌出,可她根本顾不上去捂鼻子,就惊慌失措爬起来,猛地扭头回望!

&ep;&ep;后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可她分明感觉到刚才有只手在自己背后推了一把!

&ep;&ep;你这辈子,干过亏心事吗……

&ep;&ep;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轻轻袅袅,像一缕烟雾,更像是她的幻觉。

&ep;&ep;亏心事?

&ep;&ep;要说亏心事,前年她家里对门守寡的王二娘因为流言蜚语半夜上吊死了,当时她的确心悸过一阵,可后来想想,流言逼死王二娘的也不是她,她只不过,只不过是在亲友街坊问起来的时候,多说两句罢了!王二娘就算真要找人算账,也不应该找她呀!

&ep;&ep;想及此,女人战战兢兢,颤着声儿:“你,你是二娘?”

&ep;&ep;疑惑迅速蔓延,她却迟迟没有得到解答。

&ep;&ep;四周空旷寂静,唯有寒风从街巷呼啸而过,带来刺骨冰冷。

&ep;&ep;风从袍袖衣领缝隙里钻入,尖刀一般刮着她的皮肤,恍惚中又带来熟悉的诘问。

&ep;&ep;“你这辈子,干过亏心事吗?”

&ep;&ep;不是错觉!

&ep;&ep;女人发誓她绝对听见这个声音了!

&ep;&ep;这次清清楚楚,一丝不漏传入耳朵,比寒风还要冷,冻得女人手足颤抖。

&ep;&ep;她再也顾不得许多,四肢并用爬起,扶着墙想跑,却因害怕和冻僵,脚软麻木,差点再摔一次。

&ep;&ep;那个声音没有因此放过她,再度幽幽萦绕。

&ep;&ep;为什么不说话?

&ep;&ep;这辈子,你就一件亏心事都没有干过吗?

&ep;&ep;猜猜,我是谁?

&ep;&ep;“我不猜,我不知道你是谁!”

&ep;&ep;女人语无伦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连连后退。

&ep;&ep;“我没干过,不关我的事,那都是别人说的,你怎么不找他们去?不是我……啊!有鬼啊,救——”

&ep;&ep;长夜里,陡然拔高的尖叫声被掐断,惊得附近家养老犬也忍不住从窝里探出头,躁动不安低声吠着。

&ep;&ep;女人身体一僵,随即软软往后仰倒!

&ep;&ep;双目圆睁,神色惊恐,却已没了气息。

&ep;&ep;四周人家,陆陆续续,亮起烛火。

&ep;&ep;有人惊动披衣而起,也有人故作无事翻身将被子拉高。

&ep;&ep;午夜边城的墙根下面,多了一具尸体。

&ep;&ep;……

&ep;&ep;“听说东城那边昨晚死了个人,还是都护府的婢女?”

&ep;&ep;刘复没等桌对面主人招呼,自顾自撩起袍子往桌边坐下,夹了一筷子没动过的水晶肴肉,送入口嚼吧嚼吧。

&ep;&ep;“没想到小小边塞之城还有这等水准的厨子,本侯倒吃出几分江南风味来了,不如回头把人带回去,到时候一路上我们也有口福。”

&ep;&ep;他说罢,意犹未尽又吃了两块,这才转而去夹其它盘子里的菜,一边吃还不忘絮絮叨叨点评。

&ep;&ep;“这蒸鸡味道倒也别致,就是吃出一股药味,是不是放了什么枸杞八角?”

&ep;&ep;“哎呀,这桂花米糕不行,连我家厨子都比不过,更别提跟京城云来楼比了。”

&ep;&ep;刘复说了大半天,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唱独角戏。

&ep;&ep;“陆少卿,您好歹吱一声!”

&ep;&ep;他有点不满,却也不敢表现得过于不满。

&ep;&ep;原因无它,刘复这汝阳侯是出京前刚受封的,虽然是世袭爵位,可皇帝压着爵位迟迟不封,一年也是压,两年也是压,当臣子的没法说什么。

&ep;&ep;现在天子大发慈悲封了,便是为了让刘复出来办这件差事的。

&ep;&ep;比起陆惟这种正儿八经因功逐级升迁的实职,刘复是要少了那么点儿底气的。

&ep;&ep;再说了,这陆惟要是普普通通的官员也就罢了,可问题就是他并不普通。

&ep;&ep;明明是世家出身,却非要去地方上拜师考个“孝廉”,再屡破奇案,连天子都频频瞩目,如今他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只怕比那些世袭的还要坐得稳。

&ep;&ep;平步青云,前程可期。

&ep;&ep;毕竟世袭吃干饭的纨绔到处都是,这种能办案,办难案的人才可不是随手可拾。

&ep;&ep;所以刘复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办好差事,跟陆惟处好关系,平安回京,巩固爵位,继续吃喝玩乐。

&ep;&ep;“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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