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记得他和刘复刚到张掖,就撞上都护府婢女木娘之死。当时木娘死在风雪之夜,仵作判定她因为路滑摔倒,又因深夜无人及时救助之死。

&ep;&ep;木娘就是孙氏身边的两名婢女之一,另外一名婢女,正是刚刚被讯问的眉娘。

&ep;&ep;而这木娘是怎么会深夜出门的呢?据说她是去药铺给家中生病的老娘抓药。

&ep;&ep;药铺……

&ep;&ep;陆惟记得,木娘去抓药的那间药铺,就叫乐善堂!

&ep;&ep;他蓦地望向刘复。

&ep;&ep;刘复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ep;&ep;算了,此人靠不住。陆惟心想,面无表情转向公主。

&ep;&ep;“殿下应该记得,我曾与你说过木娘之死。”

&ep;&ep;公主果然冰雪聪明,一点即通。

&ep;&ep;“你怀疑木娘的死,也跟这件事有关?”

&ep;&ep;陆惟:“木娘从乐善堂抓药,死在药铺回家的路上,当时陆无事去查过,在木娘家出来,本来还有一间更近的药铺,她却舍近求远,在乐善堂抓药。”

&ep;&ep;公主:“是不是因为乐善堂更大,药材更齐全?这也是说得通的。”

&ep;&ep;陆惟:“所以当时我也没再深究,但现在孙氏死了,生前抓药的药铺里,正好也有乐善堂。”

&ep;&ep;公主沉吟:“如果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那么乐善堂应该很快会有相应的动静。”

&ep;&ep;陆惟:“无事,你去乐善堂查一下,他们新近有无人员增减。”

&ep;&ep;陆无事答应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ep;&ep;他给侍从起的名字很怪,不过他本人就够怪了,大家也就不觉得如何。

&ep;&ep;刘复看了看陆惟,又看了看公主,忽然有种自己脑子跟不上他们的感觉。

&ep;&ep;但,那又如何?

&ep;&ep;同样是来边城,陆惟殚精竭虑出生入死,自己有吃有喝还不用管那么多。

&ep;&ep;这么一想,刘复就又快乐起来了。

&ep;&ep;翌日一大清早,公主刚起,还未来得及用早膳,出去打听消息的风至就回来了。

&ep;&ep;“殿下,陆少卿所料不差!昨夜李都护派人分头去四个药铺询问对质,四间药铺都承认眉娘曾经拿过那张药方去找他们抓药,也都说药方上的药都是无毒无害的。结果陆无事今日往乐善堂一打听,就发现少了个坐堂大夫。”

&ep;&ep;公主放下粥碗:“那大夫昨日还在的?”

&ep;&ep;风至点头:“那大夫名叫周逢春,是乐善堂三名坐堂大夫之一,昨日和今日本该都在,结果今日却不在,陆无事询问之后,得知周逢春正好告病了,又设法找到他的住处,到那一看,发现屋门紧闭。”

&ep;&ep;矮墙和屋门自然拦不住陆无事,他又翻墙进去搜了一圈,果然早已人去楼空。

&ep;&ep;所以昨天眉娘说了四个药铺,明为招认,实际上是给周逢春通风报信吗?

&ep;&ep;风至道:“陆少卿也将此事告知李都护,李都护勃然大怒,正准备对眉娘用刑,逼她说出真相。”

&ep;&ep;公主摇摇头:“她既然有心为周逢春隐瞒,就已经做好受刑的准备。你去请陆惟和李闻鹊过来,就说我有一计,可以试试。”

&ep;&ep;……

&ep;&ep;眉娘蜷坐在角落,抱紧胳膊。

&ep;&ep;这里虽然是柴房,但只有柴禾,没有明火。

&ep;&ep;寒风从千疮百孔的窗纸里呼啸着钻进来,又穿过柴禾缝隙,钻入眉娘的袖子衣领,冷得她咬紧牙关,攥紧双手,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ep;&ep;已经过去一夜了。

&ep;&ep;眉娘望着外面天黑了又亮,近乎麻木地想道。

&ep;&ep;李闻鹊在得到她的口供之后,肯定立刻派人去询问,周逢春也会听见风声,应该能及时脱身吧?

&ep;&ep;可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呢?

&ep;&ep;这些贵人们恼羞成怒,可能会将自己杀死吧,还是会严刑逼供?

&ep;&ep;一想到那些残酷的刑罚,眉娘就不由打了个寒噤。

&ep;&ep;她也是个女人,也渴望有人温暖,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周逢春朝她伸出手,她理应回报的。

&ep;&ep;即使,这回报很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ep;&ep;寒风没有被眉娘感动,冰冷却来得更猛烈了,她穿着单衣的身体几乎被冻僵,嘴唇开始发紫,思路也逐渐飘散。

&ep;&ep;也许等不到逼供,她就会死在这里了。

&ep;&ep;这时,有人从外面推开门。

&ep;&ep;与扑面而来的寒风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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