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并不等于内宦就不能离宫了,只要拥有一定身份地位,相应能操作的也就更多。

&ep;&ep;如果郑月所言是真,那就意味着郑氏很早就与宫里有了联系,甚至郑氏只是作为一个中转站,真正要联系的,是宫里某些人与南朝。

&ep;&ep;四五年前,赵群玉一手遮天,负责宫城禁卫的冯醒也是他的人,章骋名为天子,实际上也有许多力不从心之处,郑月所言,并非没有可能。

&ep;&ep;章玉碗和陆惟,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

&ep;&ep;“岑庭!”

&ep;&ep;岑庭跟章年打着博阳公主的名号经营当铺,在洛阳城也有分号。

&ep;&ep;岑庭的干爹是岑少监,父子俩从宫里内库倒腾珍宝,通过博阳公主的当铺和数珍会进行销赃牟利,从而也跟南朝有了联系。

&ep;&ep;岑庭自己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内宦。

&ep;&ep;岑庭父子虽然死了,但郑家的勾当显然还在暗中进行,否则这次也不会招待周颍和施默,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在宫里,也可能还有没断绝的联络?

&ep;&ep;公主和陆惟都不想作凭空猜测,他们选择了直接去问郑氏父子。

&ep;&ep;问,自然也是有问的技巧。

&ep;&ep;分开审讯,威逼利诱,只要抓住人心的弱点,甚至都不需要严刑逼供,就能让他们吐露真相。

&ep;&ep;郑彰最年轻,也是最先顶不住的。

&ep;&ep;他从小锦衣玉食,哪里住过州狱这样的地方,整个人早已瘦一大圈,胡子拉碴,面色铁青,一副行将就木的颓废。

&ep;&ep;为了能喝上一碗热汤,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苏觅一问,他马上就说了。

&ep;&ep;接着是郑攸、郑漓,两只老狐狸固然狡猾,一个月下来也已经服服帖帖了。

&ep;&ep;祖孙三人的供词合起来对照,就能将所有事情碎片拼凑起来。

&ep;&ep;四五年前,岑少监,也就是岑留,自称奉命到洛阳办差,趁机见了郑氏父子,通过郑氏,与数珍会和贺氏商队联系上,从此商路发达,互通有无,几家人通过这些明暗相交的手段牟取暴利,郑家也趁机两头下注,在南朝与北朝之间两头通吃,左右逢源。

&ep;&ep;但是岑留当时在宫里并不算权势煊赫,他想要伪造圣命,出宫无碍,就离不开一个人。

&ep;&ep;宋今。

&ep;&ep;“郑漓说,他给郑月讲的那个故事,是在影射一个人。”

&ep;&ep;数十年前那批胡汉混血的人走投无路,有的不得不净身入宫,从最低等的杂役做起,许多人觉得宫里生活光鲜,那是天子皇子公主们,和他们身边有幸沾光的宫人,更多的则分布在宫城各处,默默无闻干着许多无人问津的活计,连死了都被只是被茅席一卷草草送出宫去。

&ep;&ep;这几十年间,许多人悄然死去,又有新的宫人填补进来,那一批宫人,自然也都死得差不多了,他们入宫前本就是贱籍,入宫后自然也不会有太多往上升的机会,好的差事早就被人抢光了,哪里轮得上他们?

&ep;&ep;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便有一人,在宫中默默经营,如鱼得水,虽然职位不高,人缘却十分好,与他打过交道的人,无不交口称赞,就这样,当年东宫缺人伺候,太子又不要有来历有背景的宫人,一身清白的他就被举荐过去,并一步步得了太子的信任,最终随着太子登基,一跃成为深得信任的长秋令。

&ep;&ep;此人,就是宋今。

&ep;&ep;真相大白,众人相顾无言。

&ep;&ep;“宋今的样貌,确实没有半点胡人血统的痕迹。”侯公度喃喃道,打破了沉默。

&ep;&ep;陆惟道:“其实要细说起来,也是有的。他的肤色比一般人白皙些,但这些细节,若不是已知他的来历,的确没有人能看出来。”

&ep;&ep;所以,施默临死前狂言的倚仗,也会是因为宋今吗?

&ep;&ep;如果宋今真与柔然人有勾结,那么当日他想害公主,而陆惟与公主百思不得其解的动机,也就有了。

&ep;&ep;侯公度不解:“难不成宋今因为他的血统,就一直心存不忿么?像施默那样?”

&ep;&ep;陆惟:“也许是的。”

&ep;&ep;侯公度:“可施默毕竟是从小受尽羞辱,以致于对中原充满仇恨,一心一意觉得自己是柔然人,以自己身上的汉人血统为耻。宋今不一样,他可是身居长秋令之位,深得陛下信重,为什么要跟自己的前程过不去呢?”

&ep;&ep;陆惟淡淡道:“外人看来,能升到长秋令,已经是一辈子难得的荣耀,可对宋今来说,依旧是羞辱,毕竟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也不可能像外臣一样,立于朝堂之上。他以前当普通宫人的时候,也许没有那样大的野心,可当他爬到高位时,他就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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