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她。

&ep;&ep;“若果有人能掌握长安,那必是掌控了天子和禁军,殿下就算把侯公度这些人全带上,也是以卵击石,除非李闻鹊带大军杀个回马枪。可现在,外敌当前,这样做,那就是直接整个璋国分崩离析,不战而降。”

&ep;&ep;他冷静计算得失,无悲无喜近乎冷漠,将最好也最冷血的结果呈现在公主面前。

&ep;&ep;“所以,殿下为自己也好,为北朝也罢,不能动。”

&ep;&ep;但是,面对公主沉静黝黑的眼睛,他终究是伸出手,盖在她的双目上。

&ep;&ep;“不要这样看我。”

&ep;&ep;陆惟叹了口气。

&ep;&ep;“我知道你觉得我冷血无情,但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你。”

&ep;&ep;公主:“你说完了?”

&ep;&ep;陆惟:“说完了。”

&ep;&ep;公主将他的手抓下,却没有松开。

&ep;&ep;“那你不如也听我一言?”

&ep;&ep;公主唇角弯弯,绵软的语调仿佛是当日在张掖地下城将匕首递到陆惟脖颈边的情形。

&ep;&ep;那时候陆惟一听就知道,这是个会迷惑人的妖女。

&ep;&ep;而现在,他没有受伤的一只手却被妖女捉着,不能挣脱。

&ep;&ep;“首先,长安就代表正统与名分,若对方真到了那一步,想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么我在洛阳无论做什么,都落了下乘,纵是有一部分人愿意响应我们,最后也难免失之大义,而大义影响士气,恰恰是我们抵抗南朝的关键。试想前线还未分出胜负,后方却已经有了两个都城,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会作何想?无所适从,还是觉得北朝无望,索性投敌?”

&ep;&ep;“其次,纵观史书,偏安的小朝廷都成不了大气候,更不可能最后反攻获胜,若我们如此做了,那就只能做好以后护送幼帝步步后撤,最终重蹈西楚霸王乌江自刎的准备。而你我都清楚,我们希望看见的是,北朝能够一统天下。如果长安与洛阳分庭抗礼,以后很长时间内,都难有反推南朝甚至统一天下的机会了。”

&ep;&ep;“最后,就算李闻鹊带走一部分兵马,长安依旧有起码十几万禁军在,这些兵力也许有朝一日会成为我们以后对抗南朝的力量之一,绝对不能消耗在内乱里。”

&ep;&ep;“陆郎,其实我说的这些,你都明白。”

&ep;&ep;陆惟静静听完,忽然问她:“你还记不记得上回你追着我问,想知道我的想法改变了什么?”

&ep;&ep;公主捂住他的嘴巴:“但我现在不想听了。”

&ep;&ep;陆惟仰头往后避开,不受影响。

&ep;&ep;“如果天下大乱与你的安危摆在面前,我宁可选择后者。”

&ep;&ep;公主说的那些理由都是对的,陆惟心如明镜,自然清楚得很。

&ep;&ep;他望着对方,一字一顿。

&ep;&ep;“你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你说我不爱惜自己的命,你要替我爱惜。现在,你想食言扔下我了吗?”

&ep;&ep;公主笑了。

&ep;&ep;笑容灿烂明丽,一时令人为之炫目。

&ep;&ep;“我怎么会忘记?陆郎,这可是你头一回这样清楚明白表达自己的心意吧?”

&ep;&ep;陆惟面色淡淡,未被迷惑:“只要你不去长安,我以后日日都可以说。”

&ep;&ep;但他冷淡的神情很快就维持不住,甚至出现裂痕。

&ep;&ep;因为公主主动吻了他。

&ep;&ep;这个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仿佛要将所有情动都烙上。

&ep;&ep;鬓发交缠,衣香浸汗。

&ep;&ep;陆惟反手揽上对方的腰。

&ep;&ep;在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里,一墙之隔外面传来说话与脚步声。

&ep;&ep;那是交班的侍卫在交谈。

&ep;&ep;枝头上隐约还有燕语莺啼。

&ep;&ep;洛阳的秋天还没到最冷的时候,树上的绿色也还未悉数化为枯黄。

&ep;&ep;郑家倒台后的洛阳城,格外有种勃勃生机。

&ep;&ep;然而一切只是假象,席卷天下的飓风已经从几个地方分头刮起,没有人最后能独善其身。

&ep;&ep;两人沉溺于这片刻的旖旎,谁也不忍心先去打破。

&ep;&ep;忽然,公主目光微闪。

&ep;&ep;陆惟似有所觉,正欲有所动作——

&ep;&ep;公主先一步将手绕到他的后颈,借着对方受伤难以避开的机会,手指重重捏下。

&ep;&ep;陆惟只来得及看她一眼,就闭上眼歪向旁边。

&ep;&ep;公主将人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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