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太子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又恢复如初。
&ep;&ep;循声望去,才见到坐在雕花交椅中的皇后,一双眼眸里布满血丝,哀伤里透着让人痛心的柔弱楚楚。
&ep;&ep;良久,他才回过神,轻声唤道:“母后。”
&ep;&ep;“难为你还能记得母后,母后还以为如今在你的心里只有筠筠了呢!”皇后这番话仿佛酸掉了牙,却是她如今心底最真实的写照。
&ep;&ep;从锦绣宫着急忙慌地赶到东宫,见到的却是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的太子,即便冯御医再三保证,已无大碍,可前一刻活蹦乱跳的儿子,如今因为蛇毒晕厥过去,她的心就像刀割一样难受。
&ep;&ep;然而,即便高烧到已渐有些神志不清,他梦里的呓语,喊的还是筠筠!
&ep;&ep;她如何能不心疼?
&ep;&ep;“你可知道独闯长春宫,是在做什么吗?!”皇后再是压抑不住心底的愤怒,不管不顾斥责道。
&ep;&ep;太子眉头微微皱了下,他晓得平日里温婉的母后因为何事恼火,却还是斩钉截铁回道:“儿臣知道那是庄妃针对儿臣设下的圈套,可是筠筠是无辜的,受了牵连被掳走,如若儿臣不进去,她会没命。”
&ep;&ep;蹭地一下子,皇后从交椅上拍案而起,恼羞成怒地指着他质问道:“所以你打算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
&ep;&ep;太子低垂下头,抿着薄唇没有言语。
&ep;&ep;良久,他才从床上坐起身来,下地后直接跪在地上,借着冰凉刺骨的青石地砖透过膝盖,方才清醒过来。
&ep;&ep;“母后,儿臣是再三思虑后,有了应对之策,方才独闯长春宫,并非头脑发热。更……谈不上用儿臣的命,去换筠筠的命。”
&ep;&ep;皇后讥讽地笑了下,好似看穿他心中所想,却未点破,再次质问道:“那为筠筠脚腕上吸出蛇毒,是怎么一回事?皇儿不解释一下?”
&ep;&ep;太子恭敬地跪在地上,听完这番话,毫无犹疑地回道:“筠筠脚腕上的蛇毒已有段时间,若不及时处理,恐危及性命。然而儿臣为其吸出毒血,可以及时挽回筠筠的性命,也并不会在短时间内置儿臣于死地,这是两全其美的法子,为何不用?”
&ep;&ep;“胡闹!你身为储君,她为臣女,你不顾自身安危,舍命去救她的命,还敢跟母后谈两全其美!若是当中出了一丝意料之外,就怕你早已被筠筠连累,丧命枯井!”眼见他口口声声都在为此事辩解,皇后终于忍不住戳穿他的私心。
&ep;&ep;太子隐在袖子下的手,紧握着拳头,依旧面不改色,嗓音平静道:“母后,儿臣算无遗策,此事自然是双赢。筠筠乃白丞相独女,娶了她势必得到白氏一族在朝野中的支持,想当年白阁老一生学子众多,可谓桃李满天下,如今朝堂上的高官中,与白丞相扯得上关系的大有人在。今日儿臣舍命救了筠筠,待筠筠嫁入东宫之时,还怕白丞相不为儿臣的储君之路殚精竭虑?”
&ep;&ep;皇后轻哼一声,嘴角噙着笑,有些讽刺的意味蕴含其中,冷声道:“皇儿是算无遗策,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如今,你算是白救了筠筠。”
&ep;&ep;什么意思?
&ep;&ep;太子愣了愣,抬眸对视上皇后沉寂的目光,待理顺她话里的含义,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可置信的答案。
&ep;&ep;脚也不听使唤,蹭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拔腿就要往大门处跑。
&ep;&ep;皇后操起几案上的青花瓷一掷。
&ep;&ep;瓷器落地,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ep;&ep;“你敢!”
&ep;&ep;太子僵硬着身子立在原地,却依旧背对着她,迟迟没有回过头来。
&ep;&ep;皇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到他的身前,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沉声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这是要衣衫不整地冲出东宫,就这么跑去丞相府?”
&ep;&ep;说完这话,她似乎觉得可笑,也就不自主地笑出声来。
&ep;&ep;“皇儿啊,她失明了,已是弃子,你即便再喜欢她,也是无用了。”
&ep;&ep;“儿臣不在乎筠筠是否失明!东宫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她!”他似乎也知道,在母后的心目中,筠筠再无用处,已然不能成为太子妃,也就不管不顾地直言道。
&ep;&ep;“放肆!”皇后被这番话语一激,抬起手就要往那张坚毅的脸上来个耳光,将他打醒。
&ep;&ep;然而,在距离那张清隽的脸颊不足一寸时,生生止住了。
&ep;&ep;僵持在半空中的素手,紧紧握住拳头,又收了回来。
&ep;&ep;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筠筠失明,你不愿意看到,母后也不愿意看到。她在我跟前晃悠了这么些年,你真以为母后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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