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又过了一柱香时,天师缓缓地顺着云梯而下。

&ep;&ep;天师满面红光,手持拂尘,正声道,“老夫人放心,贫道已施法,府内暂时不会再有妖邪入侵。只是……”语及此,略加为难的环视众人。

&ep;&ep;沈老夫人一惊,声音骤然变紧,“天师有话但讲无妨!”

&ep;&ep;天师指了指偏东方向道,“老夫人,贫道登高而望,沈府地脉主楼地处偏东,为此园贵气聚集之地,沈家的命脉全靠此气聚养。请问老夫人,此楼现当住的是哪一位贵人?”

&ep;&ep;“是老身的长媳宁氏。”

&ep;&ep;谁也没注意到,天师的话一出,隐于沈老夫人身后的沈千染眼里射出了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

&ep;&ep;“宁氏?”天师一本正经地从册里翻找到宁氏的生辰八字,右手信起数着,口中默念有辞,突然一声长叹,“老夫人,贵府尊夫人的命格为七煞格,所谓伤官见官,为祸百端,若让她居于五鬼之地,或是七煞之地,那还能镇一镇沈府的煞气,居在贵气之中,只怕会招灾引祸。而且……”天师五指齐动,似乎又在算着,稍倾,摇头长叹,“若贫道猜得不错,贵府已有四年无新丁,正是因为贵气被煞气所阻。”

&ep;&ep;此言一出,下面的人小声议论开。

&ep;&ep;个个交头接耳,但压低了声音,一旁的四姨娘马氏脸色微变,柳眉挑起,竟脱口而出道,“怨不得我年纪轻轻,老爷又正当壮年,却多年无处,原来是给人镇住。”

&ep;&ep;沈老夫人回身瞪了马氏一眼,怪她不成体统。但此时老夫人心中翻来覆去也只是煞气这两个字眼,根本也没心思和她计较。到了她这岁数,最忌的就是八字相冲,风水破坏致家宅不宁之事。如今说宁氏竟命犯七煞,她怎么不着急?

&ep;&ep;“依天师看,该如何是好?”沈老夫声音显得比平常混浊。

&ep;&ep;“这——不好说。”天师故作神秘地沉呤着,申氏状似很焦虑,“天师有什么话尽管说,老夫人在这呢!”

&ep;&ep;“贫道建议,先让此楼空置,将所有主子的生辰八字摆在祖宗祠堂上放一周天,若沈家祖宗有灵,自当会给提示。”

&ep;&ep;老夫人眯着双眼,一时也打不定主意。要说,这东楼,宁氏也住了好些年,这时就凭天师一句话就让她腾出来确实也说不过去。但是,天师说的话已象个疙瘩卡在心中,怎么能不介下心怀?心中疑惑正想问具体事宜时,沈千染却站起身,脸带微笑,似乎面对天地变色也波澜不惊,“小女不才,曾听说过。七皇子的生母与母亲同年同月同日生,这么说,当年的兰妃也是七煞命格?”

&ep;&ep;众人大惊,兰妃是圣上最圣宠的女子,因为不喜宫中生活,皇上还迁就让她在民间自由自在过自已的生活,每年兰妃回宫,皇上都让百官徒步城外迎接。

&ep;&ep;“啊……”天师张口结舌,若说不是,那方才自已的一番话就纯属骗人。若说是,那冲撞的可是兰妃娘娘,传了出去,就是杀头之罪,他可担不起!

&ep;&ep;“敢问天师,我娘的命格究竟是不是七煞命格?”沈千染逼问一句,眸内氤氲跳动全是无法掩饰的怒火。

&ep;&ep;“二小姐,你一个千金小姐,大门不出,怎么会知道兰妃的生辰?再者,兰妃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她的生辰又怎么会轻易让外人知道?”申氏满脸心疼地上前抱住沈千染,眼睛里浮动着泪花,“姨娘知道你心里替夫人着急,依姨娘说,这事还是让祖宗来决定。眼下老爷进了宫后就一直没回,老夫人心里着急,家宅最近又不消停。你也当理解老夫人的心情。”她的话合情合情,让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若非沈千染经历了前世,她也会为她的一番表演所迷惑。

&ep;&ep;申姨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获得众人的理解。个个连连点头称是。沈老夫人脸色凝重,“染儿,长辈在说事,你小孩子莫插嘴,坐一边去,不得再对天师无礼!”

&ep;&ep;看到众人怀疑的眼光,沈千染淡淡一笑,对老夫人慢慢解释道,“先前去珈兰寺时,孙女求慧能大师给母亲看看吉凶,报了生辰,慧能大师叹了一句,说母亲的命格竟和当今七皇子的生母相同,可惜是居北地,招了小人,损了贵气。”这话她当然是编的,她也算定沈老夫人不可能专门此事去珈兰寺求证,何况兰妃的生辰确实与宁氏同年同月同日。

&ep;&ep;她语声不急不徐,却字字打在人心

&ep;&ep;申氏这时再巧舌如簧,也辩不出半分。

&ep;&ep;天师脸上尴尬不已,强辩道,“老夫人,五行八卦之术,不仅讲究生辰,更讲究出生时所在之位,时差,如果是命中缺水的人,生在临水之洼,与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生在火地,也是两种命格。所谓同人不同命,正是理同此。想必,宁夫人与兰妃的区别就在于此!”

&ep;&ep;“天师,那你说我母亲最忌的又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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