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并不太宽,用青石板随势铺就,堪堪容下两乘轿子驳过。好在这时皆是上山之人,纵有轿子从身边过,也有地避让。

这座兰若寺始建于隋朝,距今已过数百年,青石板被上山香客的鞋履磨得光滑如镜,又被雾水浸润,有些滑脚。段云睿怕周敏滑倒,牢牢携住她的纤手。林婉儿三两步赶到他们前面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周敏和段云睿相视一笑,一路牵着手,走到山门处才松开。山门外有座四角亭子供人休息。周敏腿酸,走入亭子中坐定。黄桃给她揉腿。周敏看着纷纷在山门外落轿的妇人,不由后悔没雇顶轿子。

休息了片刻,众人在知客僧的引领下走进山门,往定好的厢房行去。周敏于路打量。只见佛殿巍峨,立在山巅,仿若上接云霄。钟楼、经阁随着山势而建,隐在云雾间,仙气缭绕。经堂旁的僧寮一带排开,一眼望不到头。

周敏问在前领路的知客僧道:“和尚,这兰若寺到底什么来头?”

知客僧合掌答道:“好教众位施主檀越得知,本寺始建于隋,原叫香山寺,供奉文殊菩萨。后经战乱,寺僧逃散,庙宇崩损。及至武后临朝,下令修缮天下千万古刹,本寺得以修复。只因此间早些年荒草杂生,蛛网遍结,殿宇摧倒,好生荒凉,众人称为兰若寺,这名字就这么传了下来。”

周敏暗想,原来这寺庙跟武则天还有些渊源。又想到这寺庙果然荒废过一段时日,怕真有什么鬼怪也不一定。周敏自从穿越之后,对鬼神之事,态度已变。

众人在厢房中坐下,行童托了个茶盘进来献茶,吃罢茶,收了杯盏。知客僧问道:“众位施主,是先用斋食,还是先到寺中观看?”

段云睿见时近中午,大家上山累了,便道:“劳烦大师先安排些斋食来,我们吃过,午后再去赏花。”

知客僧应声退出,派人去积香厨造饭做菜送来。

周敏在厢房罗汉榻上斜躺着,她莫名有些头晕目眩。林婉儿走到她身边,推了她一把,说道:“给我让个地儿。”

周敏指着西边窗前的一张剔红短榻,懒懒道:“我的好姐姐,你去那边坐去,我累得狠了。”

林婉儿偏不去,周敏无奈,只得往里靠,留出一席之地给林婉儿躺了。两位美女玉体横陈在前,李悟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起身出去了,只说去净手。谁知斋食已奉上桌,李悟仍未回来。

周敏笑道:“莫不是掉进茅房里去了?”

林高洁起身出去找了一圈,回到厢房,对众人说:“人不见了!我在茅房、大殿、僧寮都找过了,众人都说没见着他!”

林婉儿道:“山上就这么大,他能去哪?会不会是遇到熟人,拉他叙话去了?”

段云睿道:“有可能,按说他明知这边已准备了斋食,不会耽搁太久才对啊!”

林婉儿道:“他那么大个人还会丢了不成,我看还是一边吃着一边等他。左右也是些斋菜,又不饮酒。”

众人点头,排开席面,各坐了吃起来。周敏不要黄桃她们伺候,挑了几碗菜肴,让在房内一张四仙桌上吃了。

“好吃!”周敏赞道。

她头疼得越发厉害,没什么胃口。但不想表现出来让大家担心。

“兰若寺的斋食,涅槃寺的点茶在京中都是有名的。”林高洁笑道。

一顿饭吃完,行童进来收了碟碗,献茶。

众人吃着茶,周敏忽觉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脑门,胃里承受不住,跑到廊柱下的痰盂前,将刚吃的食物尽数吐了出来!

段云睿和黄桃抢上前来扶住周敏,黄桃掏出手帕来为周敏擦嘴,刚擦过又干呕了几声,面皮紫胀,青筋暴起。那模样着实有些骇人。

段云睿看得心疼不已,接过林婉儿端来的茶喂周敏漱口,又扶她到长榻上躺下。一时闹得人仰马翻。林高洁早找了监寺过来,只说他们的斋食不洁净。

监寺见周敏惨白了脸闭目躺着不动,房内一股酸味,痰盂附近一片狼藉。知道事有不妙,因说道:“小僧略通歧黄之术,可否先为女檀越诊视?”

段云睿忙点头,事有轻重缓急,当下最重要的是确保周敏身体无碍。两个身着皂布直裰的小沙弥进来清扫地面,通开门窗。栀子花的清香随风涌进屋来,顿时将一屋子秽气吹散。

周敏闻着清新的花香,精神稍振,伸出手让监寺把脉。

监寺也不及避嫌,在榻前的杌子上坐了,右手三指搭上周敏脉搏,接着又换周敏另一只手搭了。沉吟半响,见众人眼光皆集于他身上,开口说道:“女檀越似受了惊吓,以致神不守舍,魂不附体。我这里有一瓶安神清心丸,用黄柏煎汤服下,应无大碍。”

林高洁道:“你这和尚莫不是诓骗我等!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表妹又从未离开过我等身边,何来受惊之说!你要推脱责任,我只找你们长老说去!”

监寺双手合十,无奈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请女施主服下丸药,休息片刻,立见分晓。”

段云睿接过药瓶道:“且信你一回,若敏妹有个不妥处,我定要拆了你这兰若寺!”

监寺宣了一声佛号,退了出去。黄桃随一个小沙弥去到积香厨,借个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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