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城以西的九里沟。

霍兰坐在山寨的议事厅中,一脸忧色。

他的手上拿着的是一封信,一封太行山巨盗专门写给他的信。

而在他的面前,一个虬髯大汉坐在椅子中,一边轻呷着茶,一边冷冷地看着霍兰。

“我说霍守备,我可真是服了你啦。整个宁山卫和晋州左路军都被我们太行山给干掉啦,你竟还能在豫州卷土重来,可真是了不起。”那虬髯大汉对着霍兰冷嘲热讽道。

霍兰冷哼了一声,道:“我霍兰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备官,苟活一条性命罢了,你们太行山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你一个小小的守备,走脱了倒不要紧,我们山头的那些首领原本并不计较。只是为何却带着这些乡亲一起逃到这里?这不是存心和我们过不去嘛。”虬髯大汉问道。

霍兰叹口气道:“他们在晋州过不下去了,逃命到豫州,把整个晋中晋南都让给了你们,怎么就和你们过不去了?”

虬髯大汉笑道:“霍守备,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把人全都带走了,没人给我们奴役,我们要那么大一片地干什么?”

“他们都是自愿来的,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霍兰无奈道。

虬髯大汉摇了摇头,道:“不管有没有关系,他们都要重新会晋州,我们山寨缺人使唤。你也得为我们考虑一下啊,现在晋州搞得千里无人烟,老子想下山去杀两个男人,掳几个女人都要跑好几十里地,这种日子,过起来真的是了无生趣。”

霍兰听到这种不要脸的话,脸上的表情愤怒至极,拳头也渐渐握了起来,看向虬髯大汉的眼神里,满是炽热的烈火。

虬髯大汉看到霍兰的表情,丝毫不惧,站起身来道:“讲打吗?老子双刀狼费海在整个太行山排名二十九,要不要试试老子的快刀?”

霍兰自知不敌,颓然坐下,无奈道:“我这里就只有两百多号人,全赶回去也无济于事。”

“那没事。”费海笑道:“信上已经说了,我们太行山的势力要往南扩,你如果识趣,这两百多号人就留在豫州,为我们充作劳力和苦役。到时候你霍兰也算我们一号当家人,入了我们太行山,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霍兰思索了一会儿,终于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费海立刻道:“很简单,在你们九里沟开辟出良田,种天材地宝。所有的男丁都要在田里劳作。另外,挑选出六十个少年发往清风寨,飞狐寨和桃花寨。这三个地方现在已全都是我们太行山的地盘。”

霍兰听到这里,悚然而惊,失声道:“这三个山头,你们太行山已经全部占据了?”

费海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这一片有实力的也就是王屋派了,其他都是一些瞎瓜裂枣,占几个山头有什么打紧?瞧你大惊小怪的。”

听到瞎瓜裂枣四个字时,霍兰不由自主想到了最近刚来的归一派。他知道这个门派绝对不是瞎瓜裂枣所能概括的。

只听费海又说道:“其实不止这三个山头,原城我们也有好多兄弟的。先挑出来三个年轻女子送往原城,先建他个窑子让我们兄弟们有个快活的地方先。”

霍兰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那就请费老哥亲自前去挑选吧。”

费海看到霍兰终于妥协,一脸欣赏地看着霍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霍守备果然是个俊杰啊。”

霍兰微微摇头,苦笑道:“别叫我守备了,宁山卫和左路文山营早就被你们给屠灭了。”

费海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笑道:“好吧,那霍老弟,这就请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议事厅,往后山走去。

一边走着,霍兰一边为费海介绍道:“说句实在话,我刚接到你们太行山这封信时,心中是非常恐慌的。我们这些人,从晋州一路南来,遭遇了多少苦难,是你们想象不到。本来以为到了这里就可以安家了,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掉你们的手中。”

费海知道他心有不甘,笑道:“这个世道,就是靠实力说话的,讲其他的都没用。费老弟应当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吧。”

霍兰点点头,接着自说自话道:“我们到这里后,先是在这山上砍木建房,终于有了自己的一片栖身之地。接着又在后山开垦了一大片的田地。九里沟土地贫瘠,水源也不是很充足。我们又是拉荒草大粪肥地,又是引溪水做水车,这其中的辛苦实在是不可为外人语。

努力良久,终于我们这二百多人才在这深山中建立起了一个可以自给自足的山寨。期间,那王屋派的人让我们给他们供奉,我们为了以后的发展,还是忍了。只是山寨为了凑齐这批供奉,不得已,只得破戒下山抢劫。也已是大大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只是为了能活下去,我们也不得不如此。”

听到这里,费海已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冷冷道:“霍老弟,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霍兰默默停下脚步,继续说道:“这两个越来,王屋派免了我们的供奉,而且临近秋季,好多作物都已陆续丰收。眼看好日子越来越近了,却又等到了你和太行山的这封威胁信。你知道,这种成功近在眼前,却又坠落深渊的感觉有多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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