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湄果断摇头,怎么可能,邢铮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江楚碧真要查,也轮不到她头上,那位孩子他妈,亦或是心头白月光,哪个不比她这个一时兴起火包友来得重要。

“那她就是为了陈启咯?”兰岚觉得不可思议,“以前没见过江楚碧,还以为邢铮的未婚妻本事多大呢,没想到眼这么瞎,居然看得上陈启这种垃圾。”

——

西郊墓园。

邢铮手握一束白色雏菊行至墓碑前停下,墓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与他有相似的眉眼,只是目光和面部的轮廓都比他温和得多。

墓碑上赫然是一排字:爱子邢彦之墓。

邢铮捧着白色雏菊站在墓碑前盯着相片里的人看,脑中都是与他共同经历的回忆,以及意外来临那天的鲜血淋漓,与漫天大火。

“哥。”邢铮弯腰,将手中的的雏菊放至墓碑前,复又跪下,菲薄的嘴唇轻动着,哑然道:“生日快乐。”

六月二十号,是邢彦的二十九岁生日,如果他还在的话,他们兄弟二人应当坐在一起举杯畅饮。

南江的六月烈日当空,邢铮穿了一身黑色,阳光暴晒在他身上,他的额前不断有汗水渗出,甚至连胳膊上都有了汗液,汗水顺着他的眼睑落下来,将他肃穆的表情染上了几分哀伤。

邢铮就这样跪了一个多小时,一言不发,仿若一棵没有生命的树,四周路过的人,吹过的风,飞过的蝴蝶,他都未曾看过一眼。

——

“小心一点!”邢沙看到妻子因急切没有走稳,赶忙上前扶着她,弯腰替她检查,“崴脚了么?”

谢衾葭:“没有,走吧,你别管我,把东西拿好了。”

谢衾葭推开了丈夫,浑然不在意自己,只惦记着给儿子带来的生日礼物。

邢沙听了妻子的话,将旁边的食盒拎起,陪同她顶着炎炎烈日往墓园深处走去,即将抵达,谢衾葭自言自语道:“阿彦最喜欢干煸四季豆了,还有他爱吃的卤花生,这个生日他一定开心……”

话音未落,谢衾葭便瞭到了跪在墓碑前的男人,邢沙望过去,也看到了他,谢衾葭愤懑不已,邢沙拦住了她,“阿铮没有恶意。”

“他就是最大的恶意!”谢衾葭不顾阻拦,向邢铮走去,邢铮看到了停在身侧的身影,抬起头来,“妈。”

“别喊我妈。”谢衾葭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对邢铮下了逐客令,“你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滚开。”

邢铮跪在原地归然不动,他的表情庄严肃穆,“妈,对不起。”

“我说了不要喊我妈!”谢衾葭气极,掏出了手机,用力向他砸了去。

邢铮没有闪避,手机砸在了他的额头上,一角将他砸出了血痕,鲜红刺眼的血渗透了出来,与汗液混在了一起,然,他却像没事人一般,甚至还替谢衾葭将手机捡了起来。

“阿铮!”邢沙不愿再看他们母子这样对峙下去,他疼爱妻子,拿她没办法,只好劝邢铮离开,“你先走。”

邢铮回眸,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片刻,哑然应道:“我这就走。”

约莫是跪了太久,即便是身强体健如他,起身之际也觉双腿麻木发软,双眼发黑,像是下一刻便要倒下似的,邢铮此时狼狈的模样与平素相去甚远,邢沙作为父亲看了也觉于心不忍,“赶快回去处理伤。”

邢沙说着,又向邢铮使眼色,要他不要再与谢衾葭说话,邢铮虽理解了邢沙的意思,但走之前仍与谢衾葭说了句话,“妈,我走了。”

“我只有阿彦一个儿子,你不要再喊我妈!”谢衾葭对这个称呼十分排斥,同他说话时,字里行间都透着厌恶。

邢铮不再给她回复,他转过身,安安静静离开。

盛夏午后刺眼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却不再觉得热,骨子里渗出的寒冷侵吞着他,他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走出了墓园。

邢铮走后,谢衾葭的愤怒仍未平定下来,她将邢铮拜摆在墓碑前的那一束小雏菊拿起,扔到了一旁,邢沙无奈,却也拿妻子没有办法。

谢衾葭打开了食盒,将准备好的餐食一一摆放出来,她不允许邢沙帮忙,必要亲力亲为。

谢衾葭看对面的照片时,眼神是格外温柔的,与看邢铮截然不同,她对待邢彦时,才有母亲该有的模样。

谢衾葭的手覆上照片,小心地将照片上的灰尘拭去,温柔道:“阿彦,妈妈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开心么?”

“上次妈妈看你回去的时候,碰上了一个姑娘,如果你还在就好了,你们一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谢衾葭是极欣赏林湄的,那日林湄前来做客后,谢衾葭时不时就会提起她,每每提到,便会感叹她与邢彦相配。

今日来看邢彦,必定也要将此事说给邢彦听,然而邢彦哪里听得到,生者对死者的倾诉,不过是变相的自我安慰罢了。

邢沙站在一旁,看着妻子在已故多年的儿子墓碑前说着话,心底却只余一声声叹息,他深知妻子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中无法自拔,却没有任何办法将她从痛苦与仇恨的深渊中拖出。

那年两个儿子一同出了车祸,却只活了一个下来,妻子便认定了是小儿子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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