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看他一眼,那绷着的脸色,蓄势待发的气息,让她想笑。
“真的是治脑瘫的,脑瘫儿可不少,治好这个跟救命没啥区别。”傅言嘴角抽了抽:“况且有些人不脑瘫急什么?”
慕定安本来已经散了气,听她这样打趣,面色又沉了一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人玩笑,可真是乐观。”
都要无家可归,到处流浪了。
“不然我要怎么样,哭吗?我才不哭,到死的那一刻都不哭,既然现在好好活着,我就要开心。”傅言将那一株药材抖了抖,放到背篓里,拍拍手:“往西北五里,走。”
慕定安在原地顿了顿,这才迈开脚步。
这样坚韧的傅言,哪里像是曾经那个娇生惯养,无所事事的傅小姐?
跟着她这样翻山越岭找药材,他才知道,这段时间她每天上山采药有多辛苦,比他打铁还累,她用挣来的银子,也给他改善生活。
下午过去一半,傅言一屁股坐下来,从背篓里拿出那个包裹着煎饼的布囊,取出一个递给慕定安,然后自己低头吃了起来,吃几口,喝一口水,浑身的力气在复苏。
慕定安也接过来就吃,吃到最后傅言把水递给他,慕定安喝了一大口,顿时清心凉透。
治疗脑瘫,需要十几味药材,傅言算了一下距离,今天太阳下山,应该可以找的。
她加快了脚步,早点找完,早点回去做饭吃,她还要和陆云染商量那件重要的事情呢。
陆云染将里正的话都听了进去,想必现在一定坐立不安。
慕定安没什么意见,他人高腿长,她走得再快,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一般速度,不过傅言这样赶起来,找药材的时间提前了小半个时辰。
到河边,两天没有取的鱼篓子里进了不少虾米,差不多一斤的量还有三条大一点的鱼,最大的有两斤多,最小的半斤,收获满满。
今天上山又采了一把野葱,做成一道野葱虾米汤,鲜美死人了。
“以后两三天取一次,就差不多了。”傅言说。
今晚的菜,一道豇豆肉末,一道红烧鲤鱼,一道野葱虾米汤,满足地吃了一顿,将屋子里收拾了,傅言道:“来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好好看这个村子,我出去逛逛。”
料想慕定安也不会跟出来,傅言跟他交代了一下。
慕定安又在院子里捣鼓,好像在用剩下的那些木板做碗柜。
傅言知道陆云染的家在哪里,不过她还是先现在村子里逛了一会,算是饭后散步,有助消化。
这一次,那些村民倒不像原来路上碰到她那样,说些风言风语,看来是汪家两个崽子生的口舌是非病起到了震慑作用。
不过,等到那件事带来的恐怖效果逐渐消散,这些人肯定又要开始放肆猖獗,古代社会对未婚同居恶意很大,哪怕她和慕定安之间清清白白,但这些人是不会信的,说不定哪天她走在路上就要被人扔鸡蛋,砸石头,麻烦多得很。
里正今天给她提的这个醒,是对的。
这个村子很大,流放的人就占了一半,多半是在人家院子里寻个屋子住,成为村户的劳力,得到地基的少之又少,本来流放就是生死由天,一切看个人的造化,体力弱一些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慕定安和陆云染这样的高门待遇好一点,然而这样的又有几个?
她想要拿到一块地基,一个院子,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傅言又绕了回去,到了陆云染家门口,停下来。
陆云染家的这一处院子,比慕定安的宽敞一小半,除了厨房,还有一个客厅,四个房间,圈里空着,但那圈也是完整的,院子里还放着两盆花。
女眷多少有点私物,所以母女俩能买得起更大一些的,如果这个院子属于她,实在是太美好了。
“今晚咋了,针脚都歪了,咋跟人交差。”
傅言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责骂:“你非要跟那丫头比,浪费了不少银子,现在干活越来越不用心,咱娘俩是时候才能去镇子上盖房子,这里贫瘠,要买什么都没有,活着真是糟心,因为你爹的罪过——”
说话的人在气恼,说到这里就打住了。
“娘,我也就这一次失误嘛,改过来就是了,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陆云染也不高兴地道。
她实在是烦心得很,想到慕定安很可能和傅言成亲,就如坐针毡,整个人都不得味儿。
可是现在如果她去找慕定安,慕定安未必会给她好脸色看,定安哥哥从来都冷冰冰的,她在他面前得小心翼翼。
而且她要怎么说,才能不触霉头,也没个注意。
总之,她就是不希望他们成亲。
看到门口的傅言,陆云染眼睛一亮,她正愁没有机会单独和傅言聊聊呢,这事儿和傅言说最好,只要她愿意滚出定安哥哥的院子,一切不就解决了?
“娘,我去上个茅厕。”
陆云染走了出来。
“我正要找你,你到我家门口晃,不会是要我成你和定安哥哥吧。”
原来陆云染是这样看待她的,傅言一阵无语。
“你说反了。”
陆云染一噎:“什么意思?”
傅言转移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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