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叶落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说:“行了,去休息休息吧,今日足够累了!”
&ep;&ep;“是,师父!”叶无惜负剑而行,看着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ep;&ep;待叶无惜离开之后,叶落尘看向自己的师父,问:“师父,您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师父刚刚看着无惜的眼神含着些许无奈,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边,但是又没有把无惜留下来说说话,那肯定是要对自己说。
&ep;&ep;“你随我过来!”
&ep;&ep;叶落尘难得看自己的师父如此郑重其事,表情也严肃正经了许多。跟着师父走到他住的屋子之后,叶落尘忍不住开口问:“师父,到底什么事?”
&ep;&ep;师父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落尘,为师嘱咐过你多少次了,凡事多点儿耐心。你如今双十有二,却还是毛毛躁躁的,连你那徒儿都比不过,你这个样子让为师如何能放心?”
&ep;&ep;这种临别遗言一样的话让叶落尘内心感到一阵不安,她唤了一声:“师父?”
&ep;&ep;师父轻轻摆了摆手,说:“不必多言,你我都晓得这一日迟早都会来的,人活一世,说白了就是在等那一日的到来。我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最后给你留一条路。”
&ep;&ep;“最后一条路?”叶落尘刚说完,就见师父不知道动了动什么,床居然从原地移开了,出现了一条密道。
&ep;&ep;“这是我逍遥剑派最大的秘密,从此密道一路往前走,走到最后能看到一片海滩,那里千年前是没有什么人的,如今有也不过是一两户渔民。若是你将来到了生死关头无处可去,便从这里逃了吧!”师父说完,又道,“只是这条路你还不可以告诉无惜,万一将来你们两个生了什么嫌隙,那我的傻徒儿你可就一点儿退路都没了。”
&ep;&ep;“师父,您不信无惜?”叶落尘问了一句,“我可是无惜的师父,再怎么生出嫌隙来,她还能断了我的退路不成?”
&ep;&ep;逍遥剑派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剑派,千年前还做着为人们算命的营生,所以历来的掌门都有些神神叨叨的。到了叶落尘师父这一代,算命的本事不多了,只能算个半仙儿。半仙儿师父说:“为师昨夜夜观天象,发现无惜的命格太重,这样的人往往会有很大的成就,只是她身边的人也往往会为她所克。你二人命格纠缠不清,一般师徒不会这样,为师怕有什么变数。”
&ep;&ep;最终叶落尘还是答应了自己的师父,绝对不把这条救命的路告诉别人,连叶无惜都不会。临出门之前,师父又说:“落尘,为师说过在叶无惜成长起来之前,不许你出山。可是师父也知道自己没有几天日子了,待师父彻底归了尘土,到时候就管不了你的。你就答应师父一件事,在无惜未满十五岁之前,不要带她出山。”
&ep;&ep;叶无惜今年有一十三岁,离她满十五岁还有不到两年。师父的意思,难道是他连两年都没有了吗?可是怎么会呢?师父虽然白了头发白了胡子,可是年纪分明就不大,又有内功护体,怎么可能连两年都活不过?可是师父又不可能用这种事来欺骗自己。
&ep;&ep;叶落尘活到如今的年岁,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忧愁难受,却只是因为她不曾经历她的生离死别,她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师父会离开这个世界,以后再也见不到。
&ep;&ep;叶无惜心思向来缜密,她看叶落尘心情不是特别好,变着花样儿哄她开心,可是收效不是很大,叶落尘还是笑得少了。要知道叶无惜最喜欢看的,便是师父那比春花夏日还要耀眼夺目笑颜,可是现在已经好几日不曾看到。她想了许多法子,摘了野花,抓了野兔,甚至学着树上彩衣娱亲的法子为师父抚琴弄舞,也没让师父高兴起来。
&ep;&ep;“师父,您到底怎么了?”叶无惜忍不住问出了口。
&ep;&ep;叶落尘轻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无惜,你说生与死重要不重要?”
&ep;&ep;“既重要也不重要,这应该要看死的是什么人,与你什么关系吧。这世上的人何止千万,每天都有人在死亡,一个陌生人的生与死似乎跟我没有多少关系。”叶无惜神情十分凝重,“不过时间会冲淡一切,即使是我娘亲的死亡,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的难受也已经去了大半,留下的也不过是一个要报仇的执念。”
&ep;&ep;“呵~”叶落尘轻轻一笑,伸手拍了拍叶无惜,“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生出了这样的感慨,与你一比,我倒是个俗人了。罢了罢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ep;&ep;叶落尘不愿多说,叶无惜也只好作罢,在逍遥剑派呆的时间越久,她就愈发像逍遥剑派的人了,凡事都顺其自然,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怎么打听都没有用。
&ep;&ep;半个月后,叶落尘的师父、叶无惜的师祖在自己房中睡了过去,再也没能醒过来。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叶无惜才明白叶落尘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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