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连着下了半月,终于现出了一丝暖阳。

正武门前定安侯府的马车缓缓离开,值守的武将眼看着定安侯府的马车远去,才敢出声。

“看见没有!定安侯的脸上是什么?”值守的武将惊得连连咂舌。

“什么?”

“这右脸上还留着掌印呢!”

“掌印?”侍卫听闻不觉脚软。又道:“没想到这位高权重如斯,也还免不了挨打!”

“哎,现在当差可得越发机灵了。你听说了没,半月前四品将军被人杀了。”那武将言语间乌云密布,又道:“我听人说,那杀他的是个武功极高的瘸子。赤身肉搏了三五十个戌卫营精兵,最后为了救一个同行女子,被弓弩连射杀了。死得那叫一个惨啊,扎得像个筛子似的。但你猜后来如何?”

侍卫听得入迷,忙追问道:“半月前的事怎的我竟一句都未曾听过。如何?你快些说!”

那武将斜眼一笑,道:“这连日大雪封城,长安大街上人本就少,再加上皇城司法司里放了话不让私下相传,你自是听不到。”

“那你且说说,究竟如何了?”

“你说那人纵然成了个筛子,竟也还能凭着一只受伤的手将那四品将军掐得断了脖子当场噎气!你说这等厉害的高手还真是多年未见!”

“怪道这些日子进进出出的大人们都面容忧愁,想来陛下是气极了。”那侍卫听了这一番精彩的故事,不由得连连感叹。

“说来今年这雪也是下得离奇,连着半月的鹅毛大雪落下来,不知多少地方遭灾!也怪道陛下气极,真是国运不顺啊!”那武将盯着高墙上挂满的冰锥子,也忍不住感叹,却被那侍卫忙止住。

“大哥这话还是小声些,自从来了那巫师后,就频频听到说国运不顺,说是有乱国本毁朝纲的妖精降世。眼下皇城里最忌讳这事了。”

那武将听他提醒,忙点头道:“说得是。还是我大意了。”

两人方才止住窃窃私语,忽听得有高头大马疾奔而来,忙立身看去。

远远的一匹雪白骏马自金盛大街而来。那马上坐着的是一个一身玄衣的男子,戴着一顶斗笠,疾驰而来。

他两人见了,慌的跪下来,远远的迎着。“参见王爷!”

那马上男子未做丝毫停顿,扬鞭进了宫门。一时马蹄才绝耳,他哥俩方敢起身,叹道:“这一阵阵的!咱们这十八王爷何时才能收敛些!”

“听说十八王爷拒了尚书家的女儿,专混在花楼里。皇城里哪个不笑话。陛下为了这事罚他去晏城静思己过,估计到今日已满,这才风风火火的又回来了。”那武将又免不了八卦起来,然不似呆板的守门将。

“陛下这位幼弟可真是皇城一绝。但凡正事不干,专做旁门左道!奈何又无人能治,就连陛下也无法。”

两人一唱一和又是一起八卦填满站岗的时日。

散朝归来,已是午时。秦少衡刚至东院,便见一只灰鸦飞出了墙头。

侍卫瞄了一眼,见他未说话,也不敢轻举妄动。看着他进了院子,便站在院外的柳树下等着。

暖阳初现,屋檐下晶莹剔透的冰柱上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珠。院子里静悄悄的宛若无人。

他推门进去,只见靠窗的软榻上她正翻着闲书。

见他进来,她有些诧异,随即看着他的脸道:“好几日了你这脸怎么还未好!”

“你怎的不问问自己。”他也随身靠在软塌上,取了茶杯一口便罐了下去。

秋婉清不理会他的埋怨,只道:“侯爷公务繁忙竟连一口茶都没时间喝。”

他放下茶杯,笑道:“这府上敢这么取笑我的也就你了。”

“侯爷可是这里的主子,我不过是藏在这里的通缉犯,哪里敢取笑侯爷?”秋婉清说着又替他添了茶。

他听她话语,眉头抖了抖,又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道:“连日大雪,青云山一带出了雪灾。我奉命前去赈灾!此去需些时日,你在府中好生休养!”

“青云山?”她听他说起,不觉心头一紧。

“对。不过端仁太子陵寝并无碍!只是山下的村子里受了灾!许多村户都被大雪掩埋。”

她知道端仁太子陵寝无碍,这才安下心来。

“我书房里有许多调香典籍,你若得空可以拿来看看。我已命人做了几件春衫,还有玩赏的小物件,不日就会送过来。”他望着窗外的残雪,听着水珠滴滴答答的落下,又想起什么,道:“隔壁屋子里也有些东西,能用得上就用。”

秋婉清听他说起隔壁屋子,这才发觉自她进了这院子,竟未曾去过其他屋子看看。

午后暖阳透过纸窗落在他肩上,格外醉人。他许是累了,竟懒懒睡去。秋婉清见状,起身取了貂裘替他盖上,又悄悄出了屋,往院子里闲步。

半日,才想起他方才话语。便大步前去。

推门而入,一阵幽香袭来。迎面一副梨花探春图栩栩如生,花间红衣,翩翩起舞。那一柄银色长剑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她走近细看,才知那题词是天随人愿,丝萝共结!

“难道?”她不愿再想,索性绕过屏风往里去。

那架上挂着的却是一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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