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管的十八实则藏了许多事在心里。于是,扯开了话,问道:“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谁了?”

十八将那剑放回了马车,自己也上了车,靠在窗边只望着萧悟尘笑而不语。

“哼,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王爷!”阿离愤愤的说着,也转身看向萧悟尘。

“嗯,就冲这一身本事,阿离倒可与他亲近。”十八乍然冒了这一句,阿离听了回头狠狠的翻了他一眼,更正道:“他是我哥哥,我自然与他亲近。哪里是与这身本事有关?”

“呵呵。”十八瞧了她这一番义正言辞,淡淡的回了她一个招牌式的笑。

待阿离再回头时,却见萧悟尘已拿着那牛角走了过来。一脸浅笑,星目里满是关切。

“受伤了?”

“无妨!”阿离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血痕,摇头笑道。

“处理完了?”十八没给阿离多说话的机会,一句话将萧悟尘岔开了。

萧悟尘抬手将手中的牛角递给十八,十八伸了脑袋看了一眼,却摆手不接。只道:“什么玩意儿?这么古怪!”

“牛角笛。这是黑巫术里的乐器。”

“黑巫术?”十八又远远的扫了一眼树下的那群小兵,脸上挂起了笑。轻咳了一声,便过来一个小将。那小将伸了耳朵听了十八细语,便点头道是。

“大巫师阿陌南的手笔?”十八言语里带着肯定,而神情却在等着萧悟尘的话。

“嗯!那为首的招了。正是大巫师阿陌南让他们来刺杀秋婉卿的。”萧悟尘还在说话,却听得远处树下几声惨叫,阿离再看时,却见那群小兵已被料理干净。骁骑营正处理着尸体。

阿离心中一惊,转而又静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十八,这才想起了姑姑嘱咐的话。

“嗯,既然阿离平安找到了,那便回去罢。大巫师的事,我可没兴趣去管。”十八将头一收,放下了窗帘。片刻,便唤道:“阿离!怎么还不上来。”

阿离回头看了萧悟尘一眼,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便笑了一笑,回身上了马车。

刚坐定,那马车便启程了。十八上下瞧了一圈,缓缓道:“哼,本事没有,打架倒是打的勤快!吃了不少亏吧!”

阿离的性子哪是肯在他面前服软的,也冷哼一声,道:“那年你从营地里将我带走时,是不是就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十八玩弄着那把白玉箫,笑而不语。

“所以,将我送到书院里去,拜一副画像为师,让皇帝封了个什么芳华郡主,也都是你安排的?”

十八等她说完了,才淡淡的道:“我是你叔父,不过是一时不忍,才去了营地将你带回来。这么多年,也只求你能平安便好。这后面种种,皆是阴差阳错。若非要指责,那便只怪命中注定。”

十八说到最后那句时,眸子里透着血气。阿离只在十八的眼里见过笑和不屑,哪里见过这番血性,一时也惊得说不出话来。

“风临国祚三百余年,今时今日已是衰败。眼前这一切,不过是繁华泡影。我姜羽棠,这家国排名论序也轮不到我头上。但,我见不得兄弟相残,也见不得国破家亡。”

十八言语间不觉触动,缓了缓神,又道:“我只希望你能守着一份正气,以初心而活,放下前尘往事。”

“那,他们会放过我么?会放过姑姑么?”

十八停了停,眼眸里一派认真,道:“你若一直都是阿离,便好。不要牵扯到秋婉卿,不要牵扯到端仁太子。你可以跟着萧悟尘一起镇魔灵灭鬼怪,但千万不要掺和朝廷的事。人心可比鬼怪魔灵邪恶万倍,杀你还是留你皆在一念。”

阿离怔怔的望着眼前正经又陌生的十八,心下已是呆傻。

十八看了阿离这副模样,收了收严厉,又换作平日的嬉笑随意,淡淡的说道:“你不在王府的这几日,老头来寻你了。还有那林浩怀、、”

十八提起林浩怀的名字,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又笑又恼。

“这小子像丢了魂似的,硬生生在我面前哭了半个时辰。说你死了,说自己罪恶深重,让我将他埋了谢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十八说完,意犹未尽的看着阿离。阿离脸上一脸嫌弃,还未开口,十八又堵住了她的话。

“这小子,挺有意思。比萧悟尘有趣多了。”十八赞叹之余,似要说些什么,却也未说明,又玩弄起那把白玉箫来。

阿离也觉有些累了,靠在车上缓缓睡去。

也不知马车行了多久,阿离只觉耳边一阵吆喝声,睁开眼来往窗外看去,却见已是大街上。回身一看,十八却不知何时已溜了。赶车的随从听了动静,朝里面喊道:“王爷有些私事,先下了车。属下奉命将郡主送回王府。”

阿离靠在马车上,嘴里嘀咕道:“什么私事?还不是去欢合居喝花酒去了。哼。”

阿离还在嘀咕十八的种种,马车却忽地一颠,阿离硬生生被颠得撞向那吊着的楠木八宝灯上。顿时,心中一恼,将那花哨的八宝灯扯了个稀巴烂。

这十八最爱这些花哨玩意儿,阿离却觉得十分繁琐,早就想扔了它,却奈何寄居于十八名下,不敢过分猖狂。此时想起这些年种种,却是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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