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眼前蒲团之上,一个佝背老头盘坐着,闭目念法。

这人正是老头。

“杀了他!”

那声音再起时,一阵铃音闪过,却见碧波之下飘过一叶孤舟。舟上的道人正是老头,却不在念法,只淡淡一笑不语。

阿离立在原地,痴痴的望着,手中的血一滴一滴的滴落碧波之中。那幽幽沧水之上,竟生了几叶浮萍。色泽淡红,好似那被水淡开的献血。

“快来!随我登舟去!弃了这无边妄想!”老头的声音浑厚了许多,神态也不似从前那般刁钻,俨然一个世外仙人。

阿离正端详着,只觉心间剧烈的疼痛,她强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抬手间,却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乌黑色的匕首,那匕首锋利,却不似寻常兵刃。粗糙干裂,就好似那老树根茎。

不待她细看,那匕首便兀自飞了出去。直直的往舟上的老头冲去。阿离忙喊:“小心!”

却已是来不及,那匕首灵异,早已钻至老头额上。一声闷响,那匕首穿头而出,折返回来,稳稳的落在她掌心。

阿离哪里还顾其它,只飞奔舟上,双手似拍鼓似的拍打着老头的面颊。然那舟中老头却是一片死灰,动荡不得。

“老头!”

阿离痛声疾呼,却只留下那一声妖媚得意的叹息。

阿离何曾想过这讨人嫌的佝背老头会死?还是死在自己手中?

“不,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一时,云卷云舒,碧波不在。只那一句‘不是我杀的!’还回荡在神殿之上。神殿之上经幡涌动,梵音沉沉。恍惚间,似有千百个道人,围着她念法。那阵仗,显然是在对付一个旷世魔头。

“我不是!我不是!”

阿离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耳边却是沉沉的梵音。一回头,却见殿上多了一人,一身白衣,发上束着一顶紫玉冠,手中提着那把紫宸剑。

他面色微冷,再无星光,疏远又淡泊。望着她,幽幽的道:“魔女,还不束手就擒!”

“魔女?”

阿离一个趔趄,跌坐在神殿之上,泪眼迷离。口中喃喃自语,叫唤着一个名字。“尘哥哥!”

“不是我!不是我!”

阿离挣扎着,仿佛用尽了身的气力,只觉喉咙里一股腥甜,一口热血吐了出来。睁眼细看时,却见地上的青砖在目。哪里还有神殿?

“阿离!”说话的是碧云,满面忧容的守在她身边。

阿离只想起老头,慌的拉着碧云衣袖,哭道:“老头呢?”

碧云被她这一哭惹得心伤,望着她这周身的伤,不禁哽咽。道:“郡主先养好自己的身子要紧!”

“老头真的死了?”阿离猛的坐起身来,面色寡淡,自言自语仿佛魔怔。

“不是我!不是我!”

一时,碧云也慌了,忙招呼了外头的丫头进来,一堂人也不知如何是好!正自焦灼之际,院子里响起了十八的声音。阿离一听,慌的光脚下地,奔了出去。

十八一身粉衣,皱着眉头,正开口道:“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

“老头,老头死了吗?”阿离拉着十八的衣袖,也不顾他嫌弃的眼神,只一个劲儿的问道。

十八眼眸一闪,诧异道:“你在胡说什么呢?老头哪里就死了。”

阿离听了十八的回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一回身,拍着后脑勺便进了屋。嘴里还念着:“哈哈,梦!一个梦而已。”

十八跟着她进了屋子,丫头们见了,纷纷行了礼退出来。十八往凳上一坐,环视了一圈,点了点头,赞道:“这些丫头们倒是有几分灵性,布置的还算雅致。”

阿离听了老头没死的消息,心中如落了块巨石,安心的坐在榻上。这人一静下来,便觉浑身无力,整个人都分外懒散,一动也不想动。

十八自言自语了几句,才正经想起一件事来。开口道:“你这一醒来就嚷嚷着老头,可是有什么事要同他说?”

阿离抬眼看了十八一眼,懒懒的应了一声。开口叹道:“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觉醒来浑身像少了点什么似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哼,一觉醒来?”十八眼眸一翻,脸上露了一丝讥笑。

“你这一觉睡了个七八天,怎能不懒?越睡越无力!”

“七八天?”阿离听了十八这一说,心底咯噔一下,便清楚了。那日定是与老头比试,一招不慎,入了魔!才会有那般恐怖的梦境。

十八走上前来,往她脑门上狠敲了一下,又转身看着床头的百鸟朝凤宫灯,嘴里幽幽的道:“我马车上的那盏八宝灯可是你扯坏的?”

阿离此刻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些,只一本正经的问十八。“我怎么就睡了七八天?老头去哪儿了?”

“切!你这性子你还不知?逞强,嚣张!自然是与老头讲狠,没扛过老头的暴击,才昏睡了。要我说呀,你还是正经练练你的功法,别整天揣着三脚猫的功夫到处、、、”十八还在念叨,阿离却是已穿好了鞋,套了件厚厚的披风出门去。

“喂!你这孩子,我话还没讲完呢?”

阿离已跑到了院外,十八还在门口叫唤。片刻,便有随从跑了过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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