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伴随着头上一记闷痛,秦少衡恼怒着睁开了迷糊的双眼。四下看去,石屋里竟昏暗起来。他惊慌得连忙从地上爬起,往屋外看去,果然天边已现弯月。

“怎的就黑了!”

秦少衡揉着头,有些窝火。

“这才睡了多久一会儿,天竟暗了。”他低声嘀咕,套了长靴便出去,要去看他那堆燃烧的火堆。

刚出了屋子,乱石堆里便一阵窸窣,秦少衡不觉警惕起来,缓慢抽出了短刀静静的等着。

一时,一个声音却从身后响起。

“做什么?”

少年阿尘端着一盆不知从哪摘来的果子,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后。

“嘘!”秦少衡回头冲他摆了摆手,轻轻的迈着步子往那乱石堆里走去。乱石堆里一阵哼哼,秦少衡料定是山里的野猪窜了出来。心下便知又是一场硬仗,拿刀的手也不觉握紧了,眉目紧锁在那乱石之后。

寒光一闪,那乱石之后一声闷响,一个瘦削的身影跳将出来。却不是野猪,也不知是个什么。浑身长满了羽毛,四肢伏地看不清它庐山真面目。

“这是个什么东西?”秦少衡不禁烧脑,眼前这物非鸟非兽,生的怪异。他忙招手让阿尘过来,少年抱着一盆子果子就近了看,也是惊呆。

“人!”

少年阿尘的话音一落,秦少衡不得不擦亮了眼睛看去。果然,那怪物脚上还穿着一双黑色长靴。只是那靴子早已破旧不堪。

秦少衡见此,忙收了短刀,过去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听了他问话,这才缓缓坐起,扒开了挡在面前的长发,露出一双惊恐干枯的眼来。

“侯爷!”这一生沙哑的叫唤,让秦少衡猝不及防。

这声音虽沙哑难辨,但他心底还是一动,猜到了面前这个奇怪的人是谁!

“张主事?”

秦少衡慌的上前去搀扶,手刚一碰上,张主事便浑身一抖。

“别怕!”秦少衡忙轻手拍着他的肩,片刻他才安定下来。一时,口中又是咿咿呀呀的一通,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清。秦少衡见此,忙搀着他进了屋。

一时,少年阿尘又生了火堆在屋内。张主事就着火堆舒缓了一阵,才开口道:“下官终于找着侯爷了!”

秦少衡方才在乱石堆中认出他时,心中着实吓了一跳。且不说他面容枯槁,单说他一个文弱之躯穿山越林找到这儿,已让他敬佩不已。

正欲开口问他时,秦少衡才恍然想起,那一日自己命他于山道上瞩望东面峭壁。后来瘟疫一起,却忘了他。大家都弃了山洞,穿过丛林,经了鬼魅。最后他与军医连成闯了青陵,再来便是被救到这石屋。细数下来,已有十数日!

“你、”秦少衡心中的话终是羞于开口。

“侯爷,那日下官一直在山道上望着。果然没有两个时辰,那峭壁之上的积雪便崩塌下来。埋了二十多人。下官慌得去回禀,却发现山洞早已被封!洞内已是熊熊烈火。下官不知出了何事,一人、、、”

秦少衡叹了口气,打断了他。“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张主事听他问起,瞬间哽咽,抽搐道:“下官在那洞前待了一日,心下只等着有人来救。可一直不见人来,便壮着胆子往那丛林里去。谁知,到了丛林深处却见侍卫和灾民们横尸遍野,到处焦土。下官便知不妥,只得冒死前行。好不容易才出了丛林。一路又翻山越岭,险些成了巨鹰的猎物。要说这一路,当真是九死一生的历险啊!”

“真惊险!”少年阿尘递了一颗果子过去,口中忍不住赞叹。

张主事将面前这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疑惑,道:“这孩子竟是有些眼生。”

秦少衡知他较真,便应付道:“这乌泱泱几百人,你还个个看的真切。”

张主事也知那日人多事杂,断不能个个都记得住,便也点头道:“也是!乌泱泱几百人,眼下竟只剩了咱们这几个!”

“哦,还有一个!在隔壁屋子里。”少年阿尘这才想起隔壁屋子里捆住的军医。

秦少衡见阿尘提起,忙道:“是军医连成。”

张主事听闻还多了一个人活着,只觉欣喜,起身便要往隔壁去看。秦少衡慌的拉住了他,低声道:“军医连日来与我一道在山中也是历尽了艰险,又受了许多惊吓,眼下已是神志不清。”

张主事干枯的眼眶里是掩藏不住的后怕,嘴里哆嗦道:“若不是那一线求生的欲望,下官只怕早已命丧这山林之中。”

“军医自癫狂之后,便总是胡言乱语惊恐不定,多有伤人之举。张主事若是见到他还要担心些。”秦少衡嘱咐了一句,又拿眼瞅他这一身的羽毛,几分不解道:“你这得拔了多少鸟毛啊?”

少年阿尘早就对他这一身乌黑的羽毛起了兴趣,伸手拔了一根下来细细观看。“切,你看这么仔细,还能认出来不成?”

秦少衡瞧他那认真模样,忍不住便要打趣他。

“这是鸿雁!定是来不及南下,才被困在了这冰天雪地里。”少年阿尘说起这来倒是清晰有理。张主事听了他一番说话,点头道:“正是!这鸿雁被困山野,又遇了一只极其凶猛的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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