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太极殿。

&ep;&ep;前一个月里,明赫与明淑都是在父皇与母后身边睡的,骤然换了地方,不免有些不适应,晨起哭闹了一会儿,方才被乳母们安抚下去。

&ep;&ep;今日是他们的大日子,也是头一次在百官面前亮相,加之天气冷了,当然要格外仔细些。

&ep;&ep;早在有孕之初,谢华琅便为两个孩子制了几身衣裳,今日穿的红兜肚,也同样出自她的手。

&ep;&ep;顾景阳动作轻柔的帮儿女穿好衣裳,这才用襁褓裹好,叫乳母们抱着往前殿去,谢华琅则去更衣梳妆,晚一些到前殿去,同丈夫一道列席宫宴。

&ep;&ep;生产之后,她面颊略微丰润了些,冲淡了从前的少女稚气,更添几分妩媚韶艳,光彩照人,不可直视。

&ep;&ep;涂脂粉,点绛唇,细细勾勒过眉黛,再贴面靥鹅黄,凤钗绾发,步摇微垂,丽裙华裳,真如牡丹盛放一般天香国色。

&ep;&ep;采青看得痴了,呆了一会儿,方才面红道:“娘娘愈见娇艳了。”

&ep;&ep;谢华琅对镜看了会儿,笑道:“九郎也这么说。”

&ep;&ep;采青与采素心知那是夫妻调情时候的蜜语,面颊更红,不好意思再说别的,催着往前殿去了。

&ep;&ep;顾景阳见了她,同样微微失神,道:“枝枝很好看。”

&ep;&ep;谢华琅凑过去,悄悄道:“今晚叫你看个够,好不好?”

&ep;&ep;顾景阳同样悄声道:“你屁股是不是不疼了?”

&ep;&ep;谢华琅恼羞成怒:“道长,你现在越来越不可爱了!”

&ep;&ep;顾景阳忍俊不禁,却不再说别的,挽着妻子的手,一道往前殿去了。

&ep;&ep;他们夫妻二人到时,宗亲与勋贵们早就齐了,百官列席,言笑晏晏,殿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姬桃红织金的裙裾飞扬成盛世绚烂,气氛富贵而祥和。

&ep;&ep;见帝后到了,众人忙起身见礼,末了,汉王作为宗室之中年岁最长,资历最深之人,更是亲自致意,恭祝新生的小太子与荣嘉公主安泰顺遂,更祈愿家国安宁,社稷无危。

&ep;&ep;这一席话说的漂亮,众臣免不得齐声恭贺,顾景阳叫抱了一双儿女来,又令宗正寺正式将他们录入皇室名牒。

&ep;&ep;百官恭贺声中,明赫与明淑开始了他们光辉而又绚烂的一生。

&ep;&ep;谢华琅知道,今日在此的这些人,口中声声祝愿,心中未必是这么想的,只是到了她这样的身份,真真假假这些事,早就不必太过计较了。

&ep;&ep;还是从前说过的那句话:只要他们能将这份虚假的尊崇装一辈子,同真的又有什么区别?

&ep;&ep;明赫是她与顾景阳的长子,这天下将来的主人,明淑则是她与顾景阳的长女,食邑万户的荣嘉公主,这身份注定了他们没有办法像寻常人一样拥有友情、乃至于其余许多复杂的情感。

&ep;&ep;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人,或者是为了名,或者是为了利,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企图,这都是不可避免的,别说是她,即便是顾景阳,怕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ep;&ep;好在,谢华琅并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

&ep;&ep;孩子有孩子的路要走,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ep;&ep;作为母亲,她要做的,就是在孩子跌跌撞撞成长的过程中扶一扶他们,叫他们不要摔倒,尽可能的不要走偏。

&ep;&ep;如此而已。

&ep;&ep;父母是孩子的至亲,是他们头顶上的庇护伞,但终究不是与他们共度一生的人。

&ep;&ep;就如同他们也不能够从始至终的扶持着父母,真正走完这一生一样。

&ep;&ep;好在她还有郎君,风雨同舟,挽手终老。

&ep;&ep;殿中人说笑声不绝,脸上是或真心或假意的欣然,两个孩子似乎有些累了,打个哈欠,无聊的睡去。

&ep;&ep;阿莹姐姐正同林崇说话,后者微微侧着身,神情极为专注,叔母似乎在同阿娘抱怨什么,眉头略微蹙着。

&ep;&ep;谢华琅依次看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到了郎君身上,略一抬头,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

&ep;&ep;眉目清朗,神情恬静,一如往昔。

&ep;&ep;四目相对,二人同时笑了,万般柔情,万千缱绻,一切尽在不言中。

&ep;&ep;第122章番外

&ep;&ep;四年后。

&ep;&ep;正如小时候所显现出的那样,明赫、明淑兄妹俩,一个更像父亲,一个更像母亲,越是长大,这种容貌上的相像便愈加明显。

&ep;&ep;谢华琅倒不觉得失望:

&ep;&ep;左右她的郎君生的俊美,儿子像父亲,当然是好事,至于女儿像她,自然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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