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临安长公主听他如此言说,勃然变色,抬起一脚踢在他心口:“这话是谁同你讲的?其心可诛!”

&ep;&ep;她微微眯起眼来,连带着眼角斜红都透出几分凌厉:“你生父是姓郑,但你的生母姓顾,且是陛下唯一的胞妹,只要你别乱来,谁死也死不到你头上!”

&ep;&ep;“他们倒是好算计,怕皇兄动怒,故意将你们拉进去,即便真出了事,也有我顶雷,”临安长公主声色俱厉:“谁同你说的这些?你不想死,便告诉我!”

&ep;&ep;思言不如母亲通透,却知晓此事要紧,泪珠在眼眶中打颤,畏惧道:“是、是代王府的思禄。”

&ep;&ep;……

&ep;&ep;这母子三人叙话的时候,谢华琅正挽了顾景阳手臂,一道往后院去赏花。

&ep;&ep;天气炎热,烈日灼人,顾景阳自己倒不怕晒,只是身边那小姑娘娇气,便撑了伞为她遮阴,见她怡然自若,顿了顿,方才道:“枝枝,方才她去寻你了?”

&ep;&ep;谢华琅并不瞒他,点头道:“嗯。”

&ep;&ep;顾景阳道:“说什么了?”

&ep;&ep;谢华琅现下提起,仍旧有些不豫,停下脚步,挑起眼帘看他,闷闷道:“她想给你做小,专程来求我点头。”

&ep;&ep;顾景阳虽然早就猜到,但此刻听她说起,仍旧不觉蹙眉:“天后在时,促成了许多郑氏与宗室的联姻,不只是宗室县主,先帝有四女,嫁入郑家的便有三个,都育有儿女,实在不好处置,加之我曾想自宗室中过继子嗣,更不好斩尽杀绝,今日却生出这种事来……”

&ep;&ep;他说的时候,谢华琅便斜睨着他,顾景阳说到最后,禁不住停了口,道:“怎么了?”

&ep;&ep;谢华琅气道:“谁想听你说这些?”

&ep;&ep;“早先我问你阿莹姐姐那桩婚事好不好,你告诉我谢家同林家结亲有什么好处,简直是鸡同鸭讲,”她郁卒道:“男人都这样吗?”

&ep;&ep;“枝枝,”顾景阳微露不解,有些无措的道:“那你想听什么?”

&ep;&ep;“想你哄哄我嘛!”谢华琅气鼓鼓道:“说你只喜欢我,不喜欢别人,除了我你谁都不要!”

&ep;&ep;顾景阳听得怔住,回过神时,却是笑了。

&ep;&ep;谢华琅有点不好意思了,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催促道:“快说!”

&ep;&ep;顾景阳目光温和而深邃,垂眼看她,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只喜欢枝枝,过去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不会有别人的。”

&ep;&ep;谢华琅心中甜蜜,却道:“以后不许你同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说话。”

&ep;&ep;顾景阳道:“好,不说。”

&ep;&ep;谢华琅又道:“也不许看她们。”

&ep;&ep;顾景阳便道:“好,不看。”

&ep;&ep;谢华琅高兴了,搂住他腰身,凑到他怀里去,撒娇道:“九郎亲亲我。”

&ep;&ep;小径上只有他们两人,侍从们知趣儿,都是远远跟着,加之有纸伞遮蔽,更见不到伞下光景。

&ep;&ep;顾景阳也不拘谨,低下头去,温柔亲了亲她额头。

&ep;&ep;“走吧,”他道:“看花去。”

&ep;&ep;谢华琅轻轻问了句:“那这事怎么办?”

&ep;&ep;“枝枝聪敏,想也看得出来,就此事而言,她不过是一枚棋子,她的母亲兄弟,乃至于其余那些沾有两家血脉的人,想来都是默许的……”

&ep;&ep;顾景阳不知想到何处,轻轻摇头后,道:“枝枝,你且安心,我自有处置。”

&ep;&ep;谢华琅却从他话中察觉出几分深意,略经思量,方才犹疑道:“不只是那些沾有两家血脉的人,宗室之中,怕也有人浑水摸鱼吧。”

&ep;&ep;顾景阳有转瞬的默然,却握住她手,道:“怎么这样说?”

&ep;&ep;“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说有个善人怜悯街头乞丐,每隔几日便施舍他些银钱,后来给的少了,那乞丐便很不高兴,问他原因,那善人说自己前不久娶妻生子,应当俭省些,乞丐很生气,道:你怎么能用我的钱来养家?”

&ep;&ep;“说的难听些,除去那些沾有两姓血脉的人,剩下的宗室也未必是烈性之人,真正忠烈的,反倒是早些年起事被杀的那些亲王、郡王。”

&ep;&ep;延秀只不过是被推到台前的一颗棋子,背后的人才是关键,郑家仅存的后裔畏惧将来,宗室则是不满到手的鸭子飞了。

&ep;&ep;——即便皇位原本就是你的,但既然早年决定要过继宗室,承继大统了,你怎么能再娶妻,生育后嗣?

&ep;&ep;这样的嘴脸,真是想想叫人恶心。

&ep;&ep;较之她的愤慨,顾景阳反而能淡然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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