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哭,”她手中握着腰间那枚玉珏把玩,笑道:“不用管。”

&ep;&ep;顾明修心肠软,原是想要劝一劝的,然而还没开口,谢华琅便将那枚金豆子扣在他眼前,他也就静默的停了口。

&ep;&ep;明潜被惯坏了,按照他的想法,哭了这么久,早就该有人来哄了,然而不只是内殿里一个说话的也没有,只他一个人在哭,渐渐的,他也就觉得没意思了。

&ep;&ep;屁股还是很疼,他伸着小手揉了揉,小脸上神情桀骜,却没有说话。

&ep;&ep;谢华琅也不介意,到他身前去,又问了一次:“你为什么要拿金豆子扔我?”

&ep;&ep;明潜眼眶通红,怒视着她,道:“你活该!”

&ep;&ep;谢华琅轻笑一声,吩咐道:“再按住他。”说完,执起搁在一侧的拂尘,上手狠狠抽了他十下。

&ep;&ep;明潜好容易停下的哭声,这会儿又重新开始了,前后二十下打完,今晚他的屁股怕是要青紫交加。

&ep;&ep;谢华琅将拂尘递与宫人,淡淡道:“于尊,我是皇后,于长,你该称呼我一声叔母。你阿爹阿娘心疼你,你阿翁娇惯你,所以今日,就会有人替他们来管教你。”

&ep;&ep;“我家里有几个弟弟,一个侄子,调皮捣蛋不比你差,我从他们身上得到的经验就是,没有一顿打收拾不了的孩子——实在不行,那就打两顿!”

&ep;&ep;明潜气恼的脸都红了,几乎是恶狠狠的瞪着她,忽然自她腰间扯下那枚玉珏,砸到她身上去了。

&ep;&ep;玉珏自谢华琅的裙角滑落,跌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ep;&ep;两人离得这么近,玉珏砸到身上其实并不疼,然而谢华琅的神情,比上一次还要惊骇的多。

&ep;&ep;“放肆!”她面如寒霜,道:“这是太宗文皇帝赐予陛下的玉珏,先祖所留,你怎么敢轻毁?!”

&ep;&ep;宫人们忙跪下身,两个保母也变了脸色,顾明修有些焦急,上前一步,几乎是厉声呵斥:“明潜,跪下!向叔母认错!”

&ep;&ep;明潜很聪明,见周遭人神情,便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然而向这个刚刚才打过自己的低头,怎么都有点拉不下脸,梗在原地,小脸上有些迟疑。

&ep;&ep;谢华琅却道:“不必了。别人家的孩子,我可没有这么多的精力教养,这事太大,还是等陛下回来,听他处置吧。”

&ep;&ep;她亲自蹲下身,将地上玉珏的碎块儿捡起,早有宫人取了紫檀盒来,搁进里边,小心的收起来了。

&ep;&ep;顾景阳未曾开情窍之前,那简直是块千年寒冰,见了谁都冷冷淡淡,又有不逊于母亲郑后的手腕,对于宗室中下一代的震慑力不言而喻,即便是明潜,听闻之后也退缩了。

&ep;&ep;“皇叔母,”他勉强低下头,咬着嘴唇道:“对不起。”

&ep;&ep;谢华琅道:“你这么勉强,也怪没意思的,还是免了吧。”

&ep;&ep;明潜好容易才低头道歉,她却不肯接,气的都要哭了:“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把它摔坏的。”

&ep;&ep;谢华琅看他一看,问道:“你先前用金豆子扔我,是故意的,是不是?”

&ep;&ep;明潜迟疑道:“是。”

&ep;&ep;谢华琅轻轻颔首,道:“为什么?”

&ep;&ep;“要不是因为你,思妍姐姐就不用嫁人了,”明潜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一点也不喜欢要嫁的人,为此哭了好久……”

&ep;&ep;谢华琅不意竟是因为这个,转向顾明修,道:“思妍是谁?”

&ep;&ep;顾明修也是一怔,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顿了顿,方才道:“是泽王府的女郎,她人不坏。”

&ep;&ep;郑家剩下的那些郎君、女郎里,固然有不怀好意,妄图再登巅峰之人,但也的确有无辜受到牵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