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顾景阳真心爱她,也怜惜她,但他毕竟是男子,最困顿的时候,也是锦衣玉食,以他的经历心性,很难理解底层女郎的艰辛。

&ep;&ep;“好端端的,怎么说到这儿了?”伸手拥她入怀,他温和道:“好枝枝,别难过了。”

&ep;&ep;谢华琅当然不至于同他闹小脾气,说了这些,也只是有感而发,莞尔一笑,转了话头:“梁王世子往北境去寻郑家人,若是出了事,时机也太微妙了,梁王府怕会疑心呢。”

&ep;&ep;“那就将梁王府一并削掉,这些年来,被废黜掉的王爵,难道还少吗?”

&ep;&ep;顾景阳不以为意,淡淡道:“不只是梁王府,再过些时日,其余几家也会降爵,我还没有死,轮不到他们上蹿下跳。”

&ep;&ep;朝政上的事情,谢华琅是不参与的,听他这样讲,忙掩住他口,急道:“这种话可不许胡说。”

&ep;&ep;顾景阳垂眼看她,那目光温润,总叫她想起鸽子来。

&ep;&ep;他没有做声,含住她手指,轻轻咬了一下。

&ep;&ep;谢华琅的面颊微微有些烫了,连心都湿漉漉起来,猛地将他推开,道:“快走吧,别人都在前殿等呢。”

&ep;&ep;说完,便垂头整理身上衣裙,不再看他了。

&ep;&ep;顾景阳神情恬淡,浑然看不出一丝异样,握住她手,轻轻道:“走吧。”

&ep;&ep;……

&ep;&ep;午膳时的气氛,并不因殿外连绵的细雨有所改变,宗亲们推杯换盏,言笑晏晏,冷眼一瞧,真有些亲热无间的味道,只是内里究竟如何,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ep;&ep;顾景阳是能喝酒的,只是很少沾,今日宫宴,也不过最初时饮了一杯,后边那些便换成了水。

&ep;&ep;谢华琅的酒量还不错,见状在心里暗自忖度着,觉得自己应该能胜过他。

&ep;&ep;顾景阳见她若有所思,不免问了一句,听她说后,摇头失笑:“酒会伤身,你也不许喝,原本就在喝药调养身子,可别再胡闹了。”

&ep;&ep;“没有喝,”谢华琅乖乖的道:“我就是忽然想到,这才问了一句。”

&ep;&ep;……

&ep;&ep;殿中气氛正热切,丝竹管弦之声不停,舞姬桃红织金的裙踞在两侧连枝宫灯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汉王、蜀王、庄王三人年迈,耐不得这种宫宴,用过膳之后,便先去偏殿歇息,剩下的都是年长些的。

&ep;&ep;先前往太庙去祭祀的是所有宗室,现下再往太极殿后小祠堂里拜谒的,却是皇族中血脉最近的那些,也就是顾景阳的同父弟妹们,除了谢华琅与江王府的人。

&ep;&ep;谢华琅是顾景阳的妻室,明旨册立的皇后,随同前往,当然没人能有二话,但江王这样同宗不同父的堂兄也能一道去,倒真叫谢华琅有些讶异。

&ep;&ep;看其余人的神情,似乎并不觉得奇怪,显然这并不是今年才开始的。

&ep;&ep;谢华琅早知江王一脉同顾景阳亲近,却不想竟亲近到这等境地,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昔年顾景阳清修的道观,还打着江王的名头呢,他待顾明修,似乎也格外亲厚些。

&ep;&ep;皇族惯有些痴情种子,太宗文皇帝待他的皇后情意甚笃,先帝也曾极爱重郑后,顾景阳就更不必说了,而江王,也只娶了一位王妃。

&ep;&ep;谢华琅先前也曾远远见过这位王妃几次,却不曾说过话,听闻她身体不太好,素日里也少出门,今日离得这样近,心中着实好奇,不免悄悄打量一眼。

&ep;&ep;论及容貌,江王妃称不上国色,但五官也是出众的,可比这更吸引人的,却是她身上的恬静温柔,谢华琅看后,不知怎么,脑海里总浮现出夕阳之侧的晚霞,绚烂而从容,隐约静婉。

&ep;&ep;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江王妃抬眼看了过去,见是皇后,颔首致礼,谢华琅向她一笑,收回了目光。

&ep;&ep;比起太庙的庄严大气,祠堂便要不显眼些,然而到了这儿,却没人敢真的轻视。

&ep;&ep;谢华琅跟在顾景阳身后,随同上了香,这才跪在蒲团上,恭敬叩首,其余人自然也是一样。

&ep;&ep;有宫人送了一碟翠色点心过来,冷眼瞧着有些粗糙。

&ep;&ep;谢华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见其余人拈起吃了一个,方才施礼退走,也有样学样,执起咬了一口。

&ep;&ep;这一口咬下去,她就觉自己像是吃了加花椒的黄连,苦气直冲脑门儿,还呛鼻子,忍了又忍,才没吐出来。

&ep;&ep;“这是青蒿糕,”顾景阳见状,便取了茶水递与她,道:“后嗣前来祭拜要吃的,以示不忘先祖创业艰辛。”

&ep;&ep;“你怎么不早说?”谢华琅苦着脸道:“早说我还能有些准备。”

&ep;&ep;别人都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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