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啊,你不知道吗。”杜杰被林昑棠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抬着头笑,“我还以为你们每天同进同出的,这些事情彼此都说过了呢。他妈妈跟我说的是明年可能就要是送他去了吧,但可能最后还没定下来,具体的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ep;&ep;林昑棠抱着电脑站在走廊上,一瞬间只觉得走廊里的穿堂风凉得让他手脚都都僵直了起来。
&ep;&ep;有几分廓形的毛衣在他身上,虽然让他看上去修长又清秀,却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ep;&ep;他和杜杰点了点头:“谢谢……谢谢老师。”
&ep;&ep;他抱着电脑很慢地往楼上一点点走去,在路过六楼的时候碰见了刚刚吃完饭回来的小眼镜。
&ep;&ep;“大师兄,要回我们那看看嘛。”小眼镜看来考得不错,笑着招呼林昑棠。
&ep;&ep;林昑棠站定,看着那扇原本熟悉的门,很短促地笑了笑:“不了,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ep;&ep;转上一层楼,林昑棠站在那个巨大的二维码前,几乎已经要想不起来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愤怒。
&ep;&ep;当时天气还挺热的,他手里拎着可乐,想着到时候看见了那个歹徒之后,自己一定要让他见识一下祖国的花儿为什么那样鲜艳。
&ep;&ep;但没有,他俩度过了一个十分平和的下午。
&ep;&ep;当晚,林昑棠就睡在了沾染着檀香味道的被子里,之后就这么睡到了现在。
&ep;&ep;他从没有和一个人熟悉得这么快过,也没有这么肆意地在一个人面前展现过所有的自己。
&ep;&ep;林昑棠所有的坏脾气,所有奇怪的秉性,所有细微的可爱的表现,傅栖楼全都见过。
&ep;&ep;林昑棠以为他们可以无话不说了。
&ep;&ep;“你不知道吗?”
&ep;&ep;顾远行这么问他,杜杰这么问他,仿佛他该是知道傅栖楼所有的事一样。
&ep;&ep;可他却像是唯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ep;&ep;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ep;&ep;是因为他肆无忌惮地对傅栖楼发散着自己所有的真实的不好吗。
&ep;&ep;这是原因吗,是傅栖楼从没有和他提起自己要离开的原因吗。
&ep;&ep;因为林昑棠对陌生人都礼貌,对他却又凶又任性。
&ep;&ep;因为林昑棠对陌生人都礼尚往来,别人送他相机,他就会给折回去送给那个姑娘更好的乐器,而转身却肆无忌惮地收下所有傅栖楼给的小玩具。
&ep;&ep;是……这样吗。
&ep;&ep;林昑棠坐在窗前,寝室的窗户大敞着,凛冽的寒风毫无保留地正面向他扑来。
&ep;&ep;他脸上没太多表情,无意识般地提交好项目组的申请之后,紧接着就陷入了更深层的冷静。
&ep;&ep;他就这么僵直地坐着,呼吸清淡,眼神平静无波,宛如被安在椅子上的一尊雕像。
&ep;&ep;又像是在深海里溺亡的人,大睁着眼,却连基本的呼救都做不到。
&ep;&ep;抽屉里的手机明明暗暗几次,没有人看见。
&ep;&ep;林昑棠的视线最后落在自己手边厚厚的一沓资料上。
&ep;&ep;那是他抱着回来迫不及待想要给傅栖楼看的东西。
&ep;&ep;林昑棠站起身,手指划过上面的封面。
&ep;&ep;厚厚的资料被人拿起,最后塞进了杂乱的书柜里。
&ep;&ep;这么无聊的东西,想必傅栖楼也不会感兴趣的。
&ep;&ep;远处的傅栖楼很愤怒,很无辜,也非常焦躁。
&ep;&ep;他站在露台上,凛冽的风吹着他的大衣几乎都要把他吹下楼去,他却始终还是坚持站着。
&ep;&ep;他妈妈从后面路过,轻蔑地哼了一声:“还没接呢。”
&ep;&ep;“你别说话!”傅栖楼烦躁地回过了头,愤慨的声音被吞没在风中,“还不是你要带我出来参加这种无聊的东西!”
&ep;&ep;“不然呢?”袁啸的脾气也不小,把手里的酒杯狠狠一放,“窝在你的学校里抱着你的小男朋友哭着说你被人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