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都在暗暗嘲讽皇室眼瞎嘴斜,吃相难看。

“商妓同路,余大人屈尊降贵来到此处,所谓何事?”李择喜唇角轻扬,却并无笑色,眸子半眯打量着面前这位高官。

余九道:“听闻李大人与太后颇为交好?”

李择喜淡声道:“空穴来风。”

余九笑道:“哈哈哈哈,那是余某听信小人之言了,陆某并无目的,只是想借此和李大人交个朋友罢了,不知李大人可否赏个面子?”

余九端着酒弯着腰一脸的讨好,面前之人确是看都不看一眼。

穆云舟见状劝道:“陆大人还是算了,没看到李大人今日兴致不高吗?”

余九止住了敬酒的动作,看着面前之人阴沉的脸色心中虽是有几分不痛快却也不敢多说几句狠话,找了个还算体面的里头行了个礼便回到了自己的位上。

“就是个女人,谁给她的傲气。”

一句极轻的抱怨声,穆云舟没有听见,却入了叶凌的耳。

叶凌眸子一缩回头看了眼气的满脸涨红的余九,本来以为没人听见的余九察觉到了叶凌的视线有些心虚,喝了口酒便撇过了头。

叶凌侧身看着面色波澜不惊还与穆云舟谈笑饮酒的李择喜,松了口气。

许是没有听见。

那余九就不用死了。

“叶凌,你刚刚有话想说。”

李择喜把玩着见底的酒杯,没有看叶凌一眼她便能知道这小木头的心思。

叶凌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才知道李择喜在问着楚征衣一事,答道:“属下只是觉得.....”

李择喜轻笑道:“觉得楚征衣可怜?”

叶凌道:“是。”

李择喜抬眸轻敛,笑色困顿。

“你以为她不知道吗?”

夜色浓郁如墨,月色琳琅苍茫,春风扬起帷幔轻纱,花落落徽满河春色,子时夜盛暖客的艺妓舞闭谢幕,花船上的琉璃灯盏烛火葳蕤而渐暗,众人噤声屏息的凝看着那垂着红布的三尺红台,等到一声箜篌琴奏,红布落下。

等到看到楚征衣的那一刻,叶凌看见李择喜一直觉得无趣的脸上都涌上了一抹惊色。

叶凌见状朝红台往去,也倒吸了一口寒气。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女人美到这种程度。

一袭荷月红纱,青丝无饰散落及腰,红衣嵌白肤,华发映红唇,柳叶桃眼相映娇色如花媚,垂纱赤足腰肢轻盈如三月春色阳盼柳随风而动。

琵琶声声响彻落徽,美人月下起舞,众人纷纷噤声凝望,那红台上翩翩而跃的美人如若天仙下凡不似活人,似为天赐不可亵渎。

穆云舟睁大了一双俊目,颤声道:“这.....这是何等绝色啊!”

秋梦和琥珀本来想出来看看让花音自愧不如的楚征衣到底长的是什么狐媚样子,却在看到楚征衣在红台上起舞的瞬间惊的哑口无言。

秋梦怀疑自己看错了,回眸道:“琥珀你看见了吗?”

琥珀看着楚征衣好像丢了魂一样,愣在原地,久久答道:“看到了看到了....秋梦,这真的是活人能够长成的模样吗?”

现在两人才觉得花音的反应还算冷静了。

楚征衣的模样,似乎是世间所有的不公都朝她无条件的倒去,造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绝色。

台上流离,台下纷争。

“多少钱!多少钱!”

“三百两白银!让她跟了我!”

“一百两黄金!我必定让她夺魁!”

“哈哈哈哈,她是我的!”

挥动水袖之时楚征衣听到了这些话,意料之内却还是心中苦楚的蓄下珠泪。

如今的她就是这样,逢迎公子,笑对权臣。

今夜子时后,她就不再是高傲的她了。

泪眼朦胧在转身之际她替自己拭去了眼泪,又再次扬起明媚动人的笑色,却在一群官臣贪婪的丑恶模样之中看到一个极为特别的人。

她手撑着下巴,笑看着她。

一袭红袍,如血染唇,绝不媚色,阴郁狂妄继而摄人心魄。

楚征衣看着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瞳孔竟觉得心惊肉跳的错愕。

而她眸中含着似有若无的低沉笑色,没有打量没有刺痛楚征衣的审视,而是一种欣赏。

察觉到了楚征衣的视线,李择喜喝了口酒。

“叶凌,出钱。”

“是。”

不用李择喜多说,叶凌就知道李择喜看上楚征衣了,叶凌如今也早已见怪不怪,处理这些事也变得极其得心应手,话音刚落便没了影子。

等到叶凌离开,穆云舟才收回目光,压低声音提醒道:“李大人,这花船上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官垄门阀,可不好硬来。”

“不硬来,不就是比谁家底厚吗。”李择喜手指抵唇,轻睨了穆云舟,低笑道:“这故陵,有谁比我有钱?”

穆云舟会意一笑,奉承道:“那是自然,谁不知道李大人富可敌国,手中压着的活钱比七坊之中所有世家加起来还要多个几番,既然是李大人看上的人,那穆某可就不横刀夺爱了。”

一曲舞闭,楚征衣退了场,子时一刻,夺魁之宴便算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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