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白狐。”
“原来如此。”几分了然,叶凌道:“是狐神,江至?”
萧寂轻笑道:“是他,只不过那时候的他还是妖。”
春盛正茂,旭日熹微而渐渐颓下,直到血染残阳半边红霜,孤雪山半山葱郁半山白雪,纵使划断了上好的江南云纱,磨破了镶珠入线的鞋翘,身上也被锋利的树枝刺下了伤口,浑身泥泞狼籍发髻都散了,但那时的李择喜心中有一个执念,便是她必须要把这只狐狸带回家,不然它就死了。
如她所愿,她将狐狸带回了李府将其藏在了俏语阁中照顾,有了乳娘陈姨的帮忙将狐狸的伤口清理干净,上药包扎,她小心翼翼的瞒过了李府上下的所有人,常常与这只昏迷不醒的白狐说些不着边际的糊涂话,直至一日她端着鸡肉羹回到俏语阁,才发现狐狸不在了,而屋里多了个模样俊美十分温柔的哥哥。
江至垂眸看着面前豆包大的小姑娘,修长的指尖捏了捏她的脸,轻笑道:“听他们叫你择喜,可是你的名字?”
或许是因为江至的模样过于美好,俏语阁中的梧桐已见枫色,在那一片落叶之下落座的公子夺目傲人似若神明,不生一点防备之心,李择喜端着鸡肉羹点头道:“是我的名字,你长得好好看。”
倒是没想到小姑娘能说出这样的话,江至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柔声道:“你喜欢?”
李择喜又点了点头,仔细琢磨了片刻却也一脸认真道:“喜欢。”
喜欢。
江至一双如霜清冷的眸子渐渐融化为满眼的温柔,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轻声道:“好,我记住了。”
还记得那时江至离去的背影,明明是青天白日却如披月色一般清冷,颀长夺目。
“这是缘一。”萧寂道:“元成十四年,这是李择欢入宫的第十年,位列贵妃宠爱不衰膝下二子屹立后宫无人能够将其扳倒,傅帝则无心朝政沉迷于美人乡中,对李择欢宠爱惹怒了皇后,对江山的荒废惹怒了太后,两人不约而同的送给了李择欢一份大礼。”
叶凌道:“傅朝元成十四年的史记都被抹去,即便是野史也毫无记载,我本以为是因为那年李大人屠城故陵的原因,可是却始终觉得在此之前还有更大的事被掩盖了。”
“你说的没错。”萧寂轻轻的点了点头,无奈笑道:“什么会比妖妃祸国更加令人愤怒呢?一尊可对人施蛊的小人污蔑其狐媚祸主是因为由妖而化,周后又赶尽杀绝的将先前后宫嫔妃和皇子公主的死部推给了李择欢,太后早已收手只想让李择欢不要锋芒毕露,可皇后却如同疯魔了一般,言之凿凿李择欢的两个孩子是阴鬼夺胎祸国殃民,又用重金收买了一众巫师佛僧,如此结局便是一位刚满五岁的孩子和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幼儿先后被处死,李择欢被囚于冷宫又被她派人活活勒断了脖子。”
萧寂看似说的云淡风轻,可手背的青筋早已跳动。
“周后在李氏的书阁之中藏匿了成千上万的甲胄兵器,又向傅帝告发李氏意图谋反之事,李氏满门抄斩从此灭门,而择喜却不是因斩首而死的。”
“为何?”
萧寂眸底翻涌着怒意却还是满面得体的笑色,提醒道:“记得择喜带去后宫的那只兔子吗?”
其实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叶凌却还是皱眉问道:“与兔子何干?”
“那只兔子跑进了皇后所居的陇泉宫,咬断了一根花枝。”萧寂道:“这个仇,被周后记了整整十年,不过是些显而易见的添油加醋,咬死择喜也是妖物,斩首无法让其堕入地狱,而且傅朝多年大旱,周后谏言需要用此妖物焚烧祭神,傅帝闻言觉得言之有理,由斩首改为火刑,行刑于城门之前,千万故陵百姓便那般看着。”
叶凌才想起野阁八层的那块地毯。
或许上面吊着的那个人就是李择喜。
“一枝花罢了,简直是不可理喻,荒谬至极!”叶凌听到这里早已满腔怒火,怒不可遏的一拳打在身侧的石柱之上,他深知道李择喜的死因凄惨,可却不知道竟然是因为一个善妒非常的女人从中作梗,害一位宠妃不够还要让其家族满门抄斩,更是因为一个荒谬的理由活活的烧死了一个人。
一代立誓保家卫国战死沙场的忠臣,一个使命为国报效山河的家族,到最后因为一道莫须有的罪名,一瓢洗不干净脏水竟然落的如此下场,而后世却还洋洋自得傅帝是个不可多得的明君。
叶凌的反应在萧寂的意料之中,他也能够理解,毕竟在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怒意不输叶凌,萧寂伸手拍了拍叶凌的肩膀,冷声道:“在这世上,令人恐惧的或许是鬼怪妖魔,可人心也同样是一把烈火,一把利刃,只要它点燃,出鞘,就注定害人不浅。”
毕竟世上没有那么多的人在乎真相。
叶凌平下气息,话锋一转道:“我本以为李大人失去肉身后记忆也会消散,如此一来李大人一直在寻找江公子,是否是恢复了记忆?”
“谈不上恢复。”萧寂拂首道:“择喜的记忆便如一块被打碎的琉璃,四散凌乱,拾起的也就几片罢了,我亦不知道她所未忘却的是哪一段,不过对她来说,定是刻骨铭心。”
叶凌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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