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择喜满面柔色的替灵婴拭去眼角的泪痕。

江至上前一步,灵婴倒是知恩图报,也一把抱住了江至的大腿。

江至一脸愣怔的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屁孩。

李择喜笑道:“他报恩呢。”

江至还未反应过来,灵婴松开江至的腿,朝着江至一笑,江至方才愣怔的脸色也顿时柔和了下来,轻笑道:“无妨。”

李择喜看向灵婴身上遍布的伤口,问道:“疼吗?”

灵婴委屈的点点头,伸手比划着什么。

李择喜倒是看明白了,意思便是屋外的女子日日用刀在她身上划下伤痕,并且用符咒和铜剑镇压他不让他逃跑,还让婴灵日日以阴气浸入另一个女子的身子中,以此损害心智,残害人命。

想必那另一个女子便是杜四房。

杜四房乃是上一位淑妃,佛法世家整日念经学咒的,入宫后将永乐宫收拾的像一个佛坛一样,满屋梵香檀火不受宠爱,连带着宫女都受人白眼觉得晦气,后不知为何杜四房开始皮肉溃烂,生虫腐败千疮百孔的,整个永乐宫上下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虫群吓得宫女连连跑走,后来杜四房暴毙于永乐宫,等到宫女发现的时候杜四房的肉身已经被虫群啃噬干净了只剩下了森森白骨,可谓是这几年最为奇怪之事。

想来背后的那只手就是闻千婵,在杜四房的寝宫内发现了虫蛊,闻千婵曾是杜四房的茶水宫女本就有机会下蛊,杜四房一死淑妃的位置便空出,她也一步一步的坐上了此位。

李择喜伸手摸了摸灵婴的头,柔声道:“你想回地府还是再去孟婆那边投一次胎?”

灵婴闻言满脸抗拒的摆摆手,又上前抱住李择喜的腿,看来应当是更愿意留在李择喜身边了。

江至问道:“他为何不愿意投胎?”

李择喜望向江至,无奈叹道:“故陵看来是繁荣富贵,可实则这种多次滑胎的婴灵注定与权贵无缘,只得投胎到穷苦百姓身上,可养胎需要银子,补胎也需要银子,育婴更是需要银子,这些婴灵大多在娘胎便意外流掉了,若是幸运出生,能长大成人的,也寥寥无几。”

说罢,李择喜看向抱着自己的灵婴,道:“他的第一胎便是权贵之家大夫人的嫡子,可惜被二夫人下毒滑胎,此后胎胎都为贫苦人家,他到不怕一辈子吃苦,可事与愿违,他从未出生过,算下来已经投了六次胎了。”

灵婴闻言又委屈的低低抽泣起来,死活不肯撒开李择喜,满眼祈求李择喜将自己带在身边。

李择喜轻笑道:“此后你便在七婴阁里与其它灵婴一同玩耍,我会常常回去看你的,可好?”

灵婴听言咬着手指头纠结片刻点点头,颇为开心的“嗯!”了声。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李择喜道:“你可曾见过一具骸骨?”

既然闻千婵将灵婴放置于后殿之中,此处层层布阵镇压,凉宫的骸骨也极可能放置此处。

灵婴皱着眉头使劲回想,可还是摇摇头:未曾见过。

寻找无果,李择喜到底有些遗憾,眼下还是先将灵婴和婴灵像送回地府更为稳妥。

想罢,李择喜敛眸低声道:“无常。”

“在。”

李择喜话音刚落,一道阴沉的不似人声的回应从四周传来,黑白无常顺着鬼门而前,牛头马面俯身送行,万鬼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齐齐叩头,故陵血月揽空,星辰隐没,伴随着地府长路上的恶鬼尖啸尸首横陈而前站定在李择喜两侧,黑雾缠身阴气翻涌,尖帽长袍,白面红舌,一双空洞漆黑的眼里只有忠诚再无其他,无常下跪行礼,起身回首看向面前将要带走的灵婴。

“带他回地府,入七婴阁。”

“是。”

循着黑雾而去的方向,黑白无常颔首,一跃上前令千百鬼怪前往鬼门,夜色如墨黑雾前行,殿内又恢复平静。

李择喜回眸看向靠在石柱上的江至,俊美非常身姿挺拔看着便赏心悦目,李择喜道:“江至,我们第一次相见并不是在落徽河中,对吗?”

江至轻轻颔首。

李择喜道:“那是什么时候?”

江至抬眸一笑,眼底带着旖旎的温柔,笑道:“很久以前。”

又问不出什么,李择喜有些放弃了,道:“行吧,先找凉宫。”

江至环顾四周,淡声道:“这是九魂阵。”

九魂阵乃是上古便流传下的巫术,此阵巨大,需要以厚土为祭,人血为供,将人骨以八面及一归放以召唤出恶灵为之所用,此阵会使骸骨之主遭受炼狱之苦,继而变得暴戾凶残,从地府来到人间索命,便为禁术。

想来闻千婵取走凉宫的残骸布阵,又养了一尊小鬼四处积怨,即便是李择喜没有入宫取骨,这闻千婵孽根深重必遭反噬,活不了多久。

而凉宫屠北境之事,也有可能是因为九阴阵催其怨气的原因。

周宛澜和空明皆拿闻千婵当刀,倒是极其阴损。

江至问道:“可否召集?”

李择喜颔首道:“可以,不过要先寻得头骨,以此为中心方可召集其余残骸。”

江至道:“头骨在何处?”

李择喜低头看向手中的黄符,故陵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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