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昏昏沉沉。

&ep;&ep;下意识喊了一声妈,回应她的只有回音。

&ep;&ep;她被虚幻的回音吓得一激灵,手抖了下,开水溢出来,手背瞬间烫伤了一片。

&ep;&ep;她在发烧,一开始没觉得疼,后来反应过来,才觉得疼得不得了。

&ep;&ep;陶苒连忙跑到水龙头下面冲。

&ep;&ep;冷水冲了二十分钟,手没那么疼了,头却疼得像针扎。

&ep;&ep;离开了水源,手就火|辣辣地疼。

&ep;&ep;她呼吸灼热,从医药箱里面拿了温度计量体温。

&ep;&ep;虽然眼睛花,但那条细线明摆着告诉她39.6,已经高烧了。

&ep;&ep;屋漏偏逢连夜雨,形容的向来就是她这种幸运e。

&ep;&ep;眼睛病了、手烫伤、发烧,说不定还扁桃体发炎。

&ep;&ep;她必须去一趟医院,爸妈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了,她现在只能找张妈。

&ep;&ep;家里有电话本,她翻到张妈的电话给她打过去。电话嘟嘟嘟了好久也没人接,陶苒扶着晕乎乎的脑袋,颓然坐在沙发上。

&ep;&ep;她挣扎着坐起来,把电话本往前翻了一页。

&ep;&ep;电话很快接通了。

&ep;&ep;那头少年的低沉的嗓音还有几分喑哑:“喂?”

&ep;&ep;陶苒摸摸自己滚烫的额头:“魏西沉,我觉得我快狗带了……”

&ep;&ep;~

&ep;&ep;魏西沉是跑上来的。

&ep;&ep;不论是公寓,还是下面的民宅,都建得比较偏,还属于开发区。

&ep;&ep;凌晨三四点根本不可能打得到车。

&ep;&ep;他按了好几次门铃,里面都没反应。魏西沉烦躁得都想把门砸了,陶苒这才撑着给他开了门。

&ep;&ep;她现在实在是难过,本来不锻炼身体素质就不好,下午还吹风等江烨,刚刚又穿着睡衣用凉水冲手背。

&ep;&ep;陶苒第一次看魏西沉觉得亲切。

&ep;&ep;她头发乱糟糟的,眼里又红,里面含了泪水:“我感觉我会死。”

&ep;&ep;全身都不舒服。

&ep;&ep;魏西沉还喘着气,皱眉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

&ep;&ep;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思问她爸妈和佣人去了哪里。

&ep;&ep;“披一件厚实点的外套,我带你去医院。”

&ep;&ep;“嗯。”

&ep;&ep;陶苒先前已经换好了衣服,这会儿穿了外套,跟着魏西沉往外走。

&ep;&ep;外面正是最冷的时间点。陶苒一出去反而觉得舒服,她全身烧得滚烫,风一吹反而觉得凉爽。

&ep;&ep;漆黑的天幕之下,偶有几点昏暗的灯光。

&ep;&ep;再偏僻的地方,由于城市的污染,都看不到星星。

&ep;&ep;通往山下的路灯亮着。

&ep;&ep;陶苒烧得迷糊:“魏西沉,这个时间点,好像打不到车。”

&ep;&ep;“我知道。”少年低声道。不仅从山上打不到车,山下也打不到。他蹲下身子:“来,我背你。”

&ep;&ep;她烧糊涂了:“我有一百斤呢。”

&ep;&ep;可重了。

&ep;&ep;饶是在这种时候,魏西沉也忍不住笑了,“好了,上来吧。”

&ep;&ep;她趴上去,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反射弧格外长,反应了好久才想起自己暴露了自己的体重。她灼热的呼吸拂在他耳畔,强行挽尊:“一百斤才不重,你没听说过吗?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ep;&ep;她有些得意,她不矮,也不平胸呢。

&ep;&ep;他心里软乎乎的,背上的人也软乎乎的。

&ep;&ep;陶苒病得有点迷糊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之前,好像做了一个梦。”

&ep;&ep;路灯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她自顾自地说话:“我梦到生病了,有个小贼翻窗户进来照顾我。可是我看不清他的脸,他还掐我。”

&ep;&ep;魏西沉眼里有点点碎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接话:“那他真坏。”

&ep;&ep;陶苒赞同地嗯了一声。

&ep;&ep;这条路似乎走不到尽头,陶苒是个小话痨:“我以后……是要当个画家的,名垂千古那种,一幅画万金难求那种。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ep;&ep;少年额前的黑发湿透了,他走了一路,脚步却依然稳稳的。

&ep;&ep;他知道她的神智已经完全烧迷糊了。

&ep;&ep;魏西沉加快了步子,接她的话:“当一掷万金买画的。”

&ep;&ep;背上的姑娘呼出的热气似要将他灼伤,她还呵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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