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魏西沉跑到陶苒出租屋的时候,已经入夜了。方可不肯告诉他地址,还是他让闻凯去查的。魏西沉没有换衣服,他隐隐觉察到,这次陶苒是真的不想要他了。

&ep;&ep;但是他更怕陶苒出事。

&ep;&ep;魏西沉敲了敲门,他怕她不开,也怕她来开。他的脑海里还反反复复都是方可那句话——你可曾信她,年少时是真的爱你?

&ep;&ep;这是他十年的执着,也是最耿耿于怀的事。他一直坚信她不曾爱过他,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追着她跑,她说喜欢他的时候,也是调笑的模样。与其说他认为她不爱他,还不如说怕她永远不爱他。

&ep;&ep;但是倘若,她曾经是真的喜欢他,她并不是自愿默不吭声地离开。那他到底做了什么。

&ep;&ep;他最不舍得伤害的就是她,可是如今,让她难过的也是他。

&ep;&ep;他犹自忐忑,门就在他眼前开了。

&ep;&ep;露出她苍白消瘦的脸颊。眼圈是红的,她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ep;&ep;“魏西沉。”她抬起眼睛,不悲不喜的模样,好像泪已经流完了,她就不哭了。

&ep;&ep;他沉默着,眼睛却不敢离开她身上,在她喊他一声后,他的神经一瞬间紧绷到极致。他在等着她对他最后的决定。要他还是放弃他,全在她一念之间。

&ep;&ep;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

&ep;&ep;又是那样的感觉。他无从反抗,也不再想反抗。

&ep;&ep;她眉眼间的愁绪退了很多,又像是长大了一点。她皱眉看着他全身湿漉漉的模样,似乎有些不解:“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模样?”

&ep;&ep;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明明听着像是关怀的话语,他却无端听得心慌。

&ep;&ep;“陶苒,我……”

&ep;&ep;“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ep;&ep;他猛地抓住门,生怕她阖上:“不,不用。我没事,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ep;&ep;她点点头,并没有赶他走:“那你进来洗个澡换身衣服?”

&ep;&ep;他眼里癫狂的光明明灭灭,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ep;&ep;她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

&ep;&ep;魏西沉眼里染上浅浅的欣喜,抬手要碰她。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魏西沉连忙把手缩回来,拘束地不知道怎么才好的模样:“抱歉。”

&ep;&ep;是他想得不周到,他现在全身冰凉,不该碰她。

&ep;&ep;魏西沉怕陶苒反悔,连忙进了屋。陶苒给他找了鞋换上:“只有这些,你将就一下。”

&ep;&ep;她把他关门外他不介意,怎么会介意这个,他连忙点点头,这是不是一场美好的梦。她原谅他了吗?还爱他吗?

&ep;&ep;陶苒说:“我家没有换洗的衣服,你让人送过来或者去宾馆洗洗吧?”

&ep;&ep;魏西沉立刻说:“我让闻凯送过来。”

&ep;&ep;陶苒没说话了,坐在沙发上,冲他点点头:“魏西沉,你随便坐吧。”

&ep;&ep;魏西沉身体突然一阵冰凉,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她仿佛所有难过的情绪都倾斜出来了,对任何人,都不在意的模样。她语气很平静,甚至平静礼貌到客气了。像是对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没有爱也没有恨。

&ep;&ep;一个普通的,全身湿透、能让她同情的陌生人。

&ep;&ep;他承认他害怕了。

&ep;&ep;当初他父亲拿枪指着他,他都没有怕过,如今他却怕得微微颤|抖。魏西沉走到她面前蹲下来,他本比她高很多的,如今屈膝蹲在她面前,声音低哑:“陶苒,你原谅我了吗?”

&ep;&ep;她垂眸看他,他这幅害怕的模样,倒真是新鲜。但她算不得是什么恶毒的女人,也没有什么报复的想法,她点点头。

&ep;&ep;他眼里点点亮光,更加紧张忐忑:“方可说,你曾经……”

&ep;&ep;她浅浅弯唇,竟接了话:“对,我曾经爱过你。但是那是曾经,现在……”

&ep;&ep;“你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他眼神脆弱,身上尽数是痛苦的气息。

&ep;&ep;他什么都懂,又何必自欺欺人。

&ep;&ep;她从善如流,不再说。她不是魏西沉,没有拿语言伤害人的爱好。

&ep;&ep;两人一时沉默。魏西沉喉咙干涩,不敢提程秀娟的事,也不敢离开她身边:“你饿不饿,我给你煮东西吃?”

&ep;&ep;她摇摇头:“不饿,谢谢你。”她看看天色,“如果你没别的事的话,就先回去吧。你在这里不太好。”她倒没有绝望什么的,人能承受的,远远比自己想象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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