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陶苒第一次知道,时间是这么残忍的东西。

&ep;&ep;她和程秀娟去f国的第一年,语言不通,和人说话常常要靠打手势加夸张的表情。天天忙着学语言,好像生活一瞬间忙碌了起来。

&ep;&ep;未来没人可以依靠,她一瞬长大,一边继续学画画,一边去餐厅打工。犯错了会被骂,也没人再冲出来保护她。好在外国人浪漫热情,往往会原谅她这个语言磕磕巴巴的东方小美人。

&ep;&ep;第二年她语言终于流畅了,也学会了做饭。能笑着和邻居讨论怎么做茶点。

&ep;&ep;第三年邻居家的婶婶想把自家金发碧眼的帅哥介绍给她,吓得她落荒而逃。

&ep;&ep;第四年是最残忍的一年,程秀娟检查出来患了肝癌,是晚期。陶苒结束了学业,去医院照顾程秀娟。

&ep;&ep;如果说人生是一场不断起起落落的征途,那她已经落入了低谷。好在她依然会笑,她长大了,那张年少时就勾人的脸更加动人,少了几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妩媚动人。

&ep;&ep;第五年和第六年,她都不断在画设计图和往医院跑中渡过。一有空就陪着程秀娟健身聊天。

&ep;&ep;整整六年,她信守承诺,再也没有提起过魏西沉。仿佛那真的只是生命中一个普通的路人。

&ep;&ep;但是她不谈恋爱,不和男孩子过多相处。这些年好多人追求她,她都在不断拒绝。六年,两千九百多天,程秀娟看着依然快乐的陶苒,看着什么都打不倒的陶苒。

&ep;&ep;她的心被剜去了一块,已经失去了痛觉。

&ep;&ep;程秀娟叹息一声,订了两张回国的机票。

&ep;&ep;~

&ep;&ep;八月晚的锦城,空气中还漫着热气,魏西沉松开领结,推开了面前包间的门。

&ep;&ep;里面几道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闻凯率先开口:“魏少,你来晚了。”

&ep;&ep;魏西沉抬起眼睫,含笑嗯了一声,目光在一群人面前扫过。

&ep;&ep;他气质偏冷,不笑的时候看着有几分薄情,没半点人情味。但是一笑起来,慵懒又多情。

&ep;&ep;都知道他不好惹,没人敢给他倒“罚酒”,外面歌舞升平,里面一时间却奇异般安静下来。闻凯单手撑在沙发上,抵着下巴,另一只手碰了碰旁边的女人:“啧,懂点事啊,给魏少倒酒。”

&ep;&ep;魏西沉已经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ep;&ep;女人也不推辞,倒好酒起身袅袅婷婷向魏西沉走过去。

&ep;&ep;她弯腰时胸前沟壑颇惹眼,旁边有人吹了个口哨。魏西沉弯了弯唇,目光清清淡淡,似什么都没看到,接过来就把酒干了,女人有几分失望,不敢露出来,又坐回了闻凯身边。

&ep;&ep;“魏总好酒量!”

&ep;&ep;“牛逼,就这么干了,魏总真6。”

&ep;&ep;一阵喝彩声回荡在包间。

&ep;&ep;魏西沉半眯着眼,把他们都打量了一遍。不管这些人是真心还是假意,说这些奉承话至少证明忌惮他。他看了眼闻凯,目光有点冷。

&ep;&ep;闻凯会意,慢条斯理地给他一一介绍包间里的人。

&ep;&ep;这群人全是锦城里有头脸的人物,大多是纨绔子弟富二代,也可能会是魏西沉接下来的合作人。

&ep;&ep;除了魏西沉,每个人都带了女伴,大多是长相或清纯或艳丽的二线小明星。

&ep;&ep;魏西沉的手搭在沙发上,指节修长,在沙发上一点一点,和他们搭话倒是随和得很,一点也没有摆架子的意思。

&ep;&ep;或许是喝了点酒,尹齐上了头,见气氛好,干脆把自己身边的女人往魏西沉那边推。

&ep;&ep;一群纨绔见怪不怪,发出起哄声。闻凯愣了愣,下意识一慌,看向魏西沉。

&ep;&ep;他坐着没动,任那个小明星含羞带怯地挨着他。

&ep;&ep;“魏总今晚好好爽一把哈哈哈!”

&ep;&ep;魏西沉跟着笑,手慢悠悠地抵上身边女人的腰。

&ep;&ep;女人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脸色煞白,没忍住尖叫了一声,几乎是爬着滚回了尹齐身边。

&ep;&ep;包厢里一瞬安静下来,都看着魏西沉手上的东西。

&ep;&ep;那是一把刀。

&ep;&ep;银色的质地在灯光下透着明晃晃的危险,是把锋利的折叠刀。

&ep;&ep;尹齐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到底不敢惹他,憋了半天,扯出一个难看的笑:“魏总这是什么意思?”

&ep;&ep;魏西沉笑了笑:“哦,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还是让你爽一爽比较好。”

&ep;&ep;他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什么脸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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