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寒风呜咽,夜沉如水。

&ep;&ep;萧崇琰自昏睡中醒来,精神已好上许多。他侧首望向塌边,顾璟果然正在灯下看书,见自己看来,便放下手中书卷,微微颔首,说道:“恢复得不错。”

&ep;&ep;萧崇琰沉默一瞬,说道:“……嗯。”

&ep;&ep;他自观心湖,只见神魂大地干涸萧条,剑骨山脉裂纹遍布,心湖颤颤一片死寂,不行与小九恹耷耷守在湖边,正在垂头丧气玩弄着手中的黑色幼虫。

&ep;&ep;那只鬼念倒是生龙活虎,看着又长大了几分,将自己团成一个小球,在两把本命剑的推来抛去中很是欢快,两剑一虫相处甚为融洽。

&ep;&ep;他退出心湖,双手撑住塌沿想要起身,手下却一阵虚软,整个人无力倾倒,然后便落在不知何时来到塌边的顾璟怀中。

&ep;&ep;萧崇琰:“……”

&ep;&ep;恢复得不错?

&ep;&ep;看来顾璟如今也已经认清现实,对自己这副病弱不堪的身体,要求已然放得极低。

&ep;&ep;历经三月终于达成共识,他们的伴行者关系总算还不至于走到尽头。

&ep;&ep;真不容易。

&ep;&ep;萧崇琰缓过气,抬眼望一圈屋内,没见着页安,有些疑惑,然后便看向顾璟。

&ep;&ep;“页安在隔壁吵架。”

&ep;&ep;顾璟知道他想问什么,言简意赅回道。

&ep;&ep;萧崇琰微微一愣,旋即了然。

&ep;&ep;河东郡出了这样大的事,三大派必定聚集一堂商议对策,而鬼族能入侵至此,显然河东必有内鬼。

&ep;&ep;乱局之下,人心浮动,而因为鬼念的存在,更是疑心重重。

&ep;&ep;河东贵无、清流、守一三大派各自秉承不同理念,贵无激进,清流中庸,守一保守,三者本就泾渭分明,互相对立,即便各派别的三位领袖皆是东璜第一等的风流名士,却依然无人可以服众。

&ep;&ep;这便是萧崇琰必须尽快赶到河东郡的另一重原因。

&ep;&ep;如今东璜,唯有他身负皇族血脉,不属于任何派别,能够担此重任,安定人心。

&ep;&ep;皇姐坐镇皇都,守住东璜大局,他自然便该赶赴河东,力挽狂澜。

&ep;&ep;上一世萧翊无法做到的一切,这一世,萧崇琰想要去试一试。

&ep;&ep;他低低咳嗽一声,看向顾璟,说道:“走吧,我们去看一看。”

&ep;&ep;看一看河东名士三大派中,究竟谁才是隐藏着的那只鬼。

&ep;&ep;……

&ep;&ep;……

&ep;&ep;“河东已有九郡沦陷,其余两郡也危在旦夕,唯有河东郡是最后一道壁垒!如今幸存百姓皆在河东郡避难,若我们困守于此,岂不是束手待毙!”

&ep;&ep;“若出城击杀鬼物,你又如何肯定能够不受鬼念侵蚀?届时结伴而出的同行者,待回归时,又有几人可信?”

&ep;&ep;议事厅内,三大派领袖极其核心成员皆聚集于此,一场议事已过去足足两个时辰,依旧没有吵出任何结果。

&ep;&ep;堂中唯有三位领袖分坐两侧,页安站在清流派领袖许意先生身后第一位,却并未如顾璟猜测那般争辩不休,而是一反常态,始终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ep;&ep;“胆小畏死,退缩不前,唯有等死而已!”

&ep;&ep;贵无派领袖申应闭目养神,今夜一直由其弟子陈前水,这个总是被页安讥为满脑子都是水的好友代为发言。

&ep;&ep;而清流派这边,却是领袖许意先生温声细语,将陈前水所言一一驳回。

&ep;&ep;“冒失出城,不自量力,不过送死罢了。”

&ep;&ep;“如若都是一死,何不死得堂堂正正,至少死得其所!”陈前水反唇相讥,神情轻蔑,“素闻清流派许先生大义,原来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之辈。”

&ep;&ep;页安听到这里微微皱眉,知道陈前水这句话不该说。

&ep;&ep;他对陈前水的提议其实很赞同,但一来许先生在场,他不可公然违逆领袖所言,二来他身份敏感,有些话实在不该由他来说。

&ep;&ep;“陈前水你怎可对许先生如此无礼!自己莽撞无知,却反倒嘲笑他人,简直可笑至极!”

&ep;&ep;陈前水的发言果然引来清流派攻讦,两派顿时又是好一番口水仗,只听得页安昏昏欲睡,心想不知这时殿下可有醒来?身体如何?顾璟那厮不过短短几日就让殿下如此遭罪,他是真的放心不下。

&ep;&ep;他再看向对面,与陈前水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各自错开视线,继续观察另两位领袖及他们身后众人。

&ep;&ep;申应始终闭目不言,身后弟子各个神情愤慨,与清流派弟子互相驳斥,看起来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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